〔你是老天派来专门折磨吗?〕
承影老泪纵横,言语中带哭腔:〔掩耳盗铃,欲盖弥彰。这时候闭眼睛装睡有什用,啊?你是傻瓜吗?〕
于是裴寂又木着脸把眼睛睁开。
人剑看似面如止水,实则心底狂潮汹涌。裴寂只觉得耳根燥热越来越浓,径直攀上眼尾与面庞,惹出烈火灼烧般躁意。
他经历过数不清鬼门关,从来没有退却和迟疑时候,如今却不知为何,因为道猝不及防目光而乱心神。
它跟这小子这多年,已经能摸清楚裴寂大部分心思,情不自禁冷哼道:〔怎,平时对人家爱搭不理,现在又来偷偷瞧?裴小寂啊裴小寂,恨你是根木头。〕
“不是。”裴寂应得很快,“只是睡不——”
他句话没来得及说完,耳边就传来阵极其轻微窸窣响动。
——本应熟睡宁宁在刹那之间忽然转身,双杏眼睁得浑圆,目光毫无掩饰地直直望向他。
而裴寂保持着偏转脑袋看她姿势,与宁宁四目相对。
几缕黑发落在少年精致眉眼之上,或许是夏日独有燥意让他心烦意乱,裴寂皱眉,毫无征兆地轻轻偏过头去。
他动作悄无声息,连呼吸也隐匿在夜色里,视线所及之处,是少女纤细背影。
他从未如此仔细地端详过宁宁,好不容易壮着胆子看上眼,也只能是当她背对着自己时候。
因在客栈中梳洗过,女孩身上携股清雅栀子花香。青丝绵延而下,如同纯黑色水墨悠悠晕开,遮挡住纤细脖颈与后背,只露出浅紫单薄裙纱。
看上去小小只,仿佛稍用力就能折断柳枝。
暧昧”这个词,很是叫人讨厌。
为方便野外生活,修士储物袋里往往装有两床被褥。因洞穴狭窄,他们间距并不算大,只隔人左右距离。
宁宁还是头回与同龄男生在同处地方入眠,思来想去总觉得有些难为情,平躺侧躺都觉得不对劲。
但她毕竟是师姐,此时此刻总不能露怯,只能故作镇定地背过身去,把声音压平:“睡。”
身后传来澄澈干净少年音:“嗯。”
裴
裴寂耳根骤红,呼吸滞:……
承影疯狂驴叫,逼格全无:〔裴寂,快闭眼睛——!〕
说罢又在他心里拼命挣扎,喊得破音:〔啊啊啊!!!死死!!!她不会发现你在偷看吧!!!〕
裴寂愣半拍,在宁宁注视下很听话地闭上双眼。
承影:……
……原来她是这样吗?
〔咳咳。〕
承影轻咳两声:〔裴小寂啊,悄悄偷看不是君子之风。〕
裴寂面无表情地回应:“没有。”
〔……趁人家睡着,光明正大地看也不行啊臭小子!〕
于是四周声音都渐渐如潮水褪去,只留下充斥整个山洞浅淡微光。
夏天夜晚带着连绵暑气,像点点星火落在心口,裴寂言不发地平躺在薄被上,被灼得有些燥。
由于儿时被娘亲关在地窖里经历,他对黑暗直存有厌恶与抵触情绪。
小时候旦独自置身于伸手不见五指狭窄空间里,就会害怕得浑身发颤;长大后情况稍微好转,却也并不喜欢太过幽暗环境。
好在洞穴中生有灵菇,才能让他安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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