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觉得耳根后面像有团火
……有些痒。
这道气息被压得很低,在闷热盛夏里宛如股清幽微风,带点凉丝丝气儿,在她被灼伤地方悠悠拂过。
俄顷之后,又像缕倏然而落醴泉,悄无声息渗进骨血里头,不久前灼热痛意消弭大半,只留下回旋在血液与神经冰凉触感,若有似无。
这实在不像是裴寂会做出动作,而且他做得实在笨拙,整个身体都在那瞬间肉眼可见地紧紧绷住,腮帮子鼓起来模样像只青蛙——
不对不对,不是青蛙,宁宁在心里给他道个歉,应该是又圆又白棉花糖。
宁宁不明白他淡漠目光下层层思绪,轻笑着打算收回右臂,没想到裴寂扶在她手腕上左手并未松开。
甚至在她即将抽离时用力按。
宁宁心头跳,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裴寂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下意识这样做,颇为难堪地咬咬牙,骨节分明手指下意识紧,迟疑好会儿才开口出声,语气低沉得不像话:“师姐。”
“嗯?”
尔好奇地抬起眼睛,望望裴寂模样,又很快把视线移开。
他生得极为好看,眼尾细长、瞳仁漆黑,垂下眼睫为她擦药时,长长睫毛悄无声息地轻轻颤动,让她想起蝴蝶翅膀。
眼底红映衬着眼角泪痣,在冷白肌肤下格外突出,凌乱额发轻飘飘下坠,少几分冷冽凶戾,平添温顺无害病弱气息。
这个样子,好像,似乎,还挺顺眼。
“你干嘛这小心啊裴小寂。”
裴寂吹完气便面无表情放下她手,由于刻意板着脸,生生做出副拔剑砍人架势。
“你这是……”
眼前人好像比她更加无措慌张,宁宁被他反应逗乐,停下,嘴角笑意更深:“给渡仙气儿啊?”
小师姐非但没脸红害羞,还毫不留情将他打趣番。
原来这就是承影口中“柔情蜜意花,举案齐眉苗”,可真是太浪漫。
宁宁没做多想地回应,看见裴寂抬起仍然微红着双眼,看也不看她眼,飞快低头。
然后在她手背上,正对伤口地方轻轻吹下。
承影呆刹。
承影翻来滚去,灵体犹如只醉酒蝴蝶,原地升天:“噫嘻嘻嘻哈哈哈嚯嚯嚯嘿嘿嘿,乖孩子乖孩子——”
这个动作结束得很快,宁宁还没意识到发生什,指尖就条件反射地动。
承影在心底笑话他:“你这不是擦药,像是打算典当传家宝,和它进行最后道别——你给自己上药时候可不是这样,好家伙,眼睛闭嘴巴抿,那药水哐哐哐就往伤口上倒,简直能听到血花飙出来声音,啧啧啧,现在舍不得啊?”
裴寂眉心微拧,听它继续出主意:“跟你讲啊,像这样光涂药绝对不行,咱们得来招更有杀伤力手段——等你擦完药膏,就低头在她伤口上吹吹气。哇,这吹!绝对吹出柔情蜜意小火花,吹出举案齐眉小树苗!太浪漫啦!”
裴寂在心里默默记下:第千零八十二次想把这中年大叔干掉。
他对承影馊主意置若罔闻,宁宁手上疤痕并不长,不消多时便全部抹上药膏,当手指从她手臂离开时,指尖仍然残存着女孩身上温温柔柔热度。
“谢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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