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洲用袖子抹去眼角泪珠,抽抽噎噎望眼身旁天羡子:“看见家二叔吗?可怜他年纪轻轻,就得天花晚期,为赚钱给他治病,什事情都能干——快!二叔!”
最后那三个字可谓是低吼出声,有点恶婆婆刁难儿媳妇意思。
天羡子还在迷迷糊糊状态,时间被吓跳,呆呆望他眼后,
宁宁与裴寂应该已经将这段影像看遍,此时纷纷沉默不语,死死盯着镜面。
“二位公子。”
他们俩相貌俊朗,刚进门就吸引不少姑娘注意力。其中个笑意盈盈上前打招呼,颇为羞涩地用团扇遮掩唇边:“公子们前来做客,可有心仪姑娘?”
问人认认真真,听人就不定。
镜子外贺知洲眼睁睁看着曾经自己瞬间泪流满面,无比哀切地对那姑娘道:“姐姐,们不是来花钱做客——求求你收留俩,让在此地做花魁吧!”
“放心,你没对她们做什。”
宁宁眼就看出他心中所想,很快出声为贺知洲消去疑惑惶恐。
这本来应该是件好事,她却始终用奔丧样语气,不像是来花楼接他,倒像在参加缅怀贺知洲好同志追悼会:“这里有姑娘记下昨夜事情,你……想不想看看?”
贺知洲思绪仍有些糊,用先天发育不良后天畸形小脑瓜努力思考,既然他没对姑娘们做出什见不得人事儿,那就理所当然没什好怕——
难道他还能自己迫害自己不成?
贺知洲被灌碗醒酒汤,在道惊天动地哀嚎声里醒来。
他喝下九洲春归后直接断片,如今什也想不起来,睁眼就看见几张神色各异陌生面孔,中间还夹他认识宁宁和裴寂。
“洲啊。”
宁宁眼神很是复杂,贺知洲从未见过她这般小心翼翼模样,仿佛他是个需要被好好呵护宝宝,稍不留神就会哗啦碎掉:“你还记得,昨晚和今天发生什事情吗?”
他茫然地摇摇头。
贺知洲脑子懵,神色惊恐地看眼宁宁。
后者则面带怜悯地摇摇头,示意他后面还有。
“公子,你们喝醉?”
女人眼角抽,闻见他们身上越来越浓酒味,被吓得后退几步:“你们两个大男人,留在暖玉阁又有什用?”
“也是被逼无奈。”
他没做多想地点头,其中位年轻姑娘欲言又止,递给他面镜子。
通过视灵,镜面之上顷刻便投映出暖玉阁歌舞升平景象。
夜里百花深处人影绰绰,往来女子衣香鬓影、媚眼如丝,交谈声、吆喝声与车马声都被潮水般笑声吞噬,在摇曳不定火光之下,映出房檐之上红木花雕轮廓。
在来来往往人潮里,没过多久,出现两道无比熟悉影子。
正是贺知洲与天羡子。
鼻尖萦绕着浅浅熏香,是他曾经在花楼里接触过味道。
再往四周看去,赫然是朱红雕花木椅、粉白绣蝶纱帐与无比暧昧暖热轻烟,至于将他围整整圈姑娘们个个眉目如画,有沉鱼落雁之姿,乍看去,跟进盘丝洞似。
贺知洲眼前黑。
不会吧不会吧。
这多姑娘,他竟有如此禽兽?看这阵仗,就算是把他身上灵石榨干得滴不剩,也绝对付不起价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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