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弄疼你,定要告诉。”
宁宁看着他伤口,总觉得自己身上相同位置也在莫名发疼,视线划过那道道深褐色旧伤,大概明白裴寂为什会坚持让她离开。
他自尊心向来很强,连怕黑那件事都要死鸭子嘴硬,拼命藏着掖着,不让任何人知道。
这
裴寂:“要。”
妙啊,妙啊。
承影啧啧称奇,裴小寂真是被宁宁吃得够死,这多年过去,终于有人能治治他臭脾气。这性格天克,他算是逃不。
宁宁把浸满血迹纱布拆下,从木桌上拿起裴寂准备好棉布。
裴寂快成个血人,得先把这些碍事血迹擦干。
无论是哪种可能性,都让他心口钝钝地发闷。
“……而且总说什‘自己来自己来’,背上伤口怎办?”
然而宁宁没有表现出嫌恶之色,也并未流露怜悯与施舍神采,只是本正经靠近他,双手捧在裴寂脸颊两侧,轻轻往左右摇晃:
“你是背后长眼睛,还是脑袋能百八十度转到后头?让看看——好像都不可以嘛。”
裴寂本就不剩下太多力气,此刻被女孩捧脸,唯能任由她摆布。
袋。
“你如果想闹别扭,等包好伤口再来。”
那些染血旧纱布在他跌倒后尽数散开,宁宁小心翼翼将它们点点拆开,嘴里没停:“如果再不止血,难受可是你自己。明天就是鸾城灯会,你还想不想跟——们起出去玩?”
她说得认真,看着纱布层层落下,蹙眉没再讲话。
骆元明邪阵狠戾非常,如同无数带着千钧之力飞刀刺在他身上,所过之处血肉模糊,又因为裴寂方才动作纷纷迸裂,溢出殷红血迹。
如果忽略那些深深浅浅伤疤,这副身体其实很是漂亮。
他身形瘦削高挑,却并不显得过分孱弱,因常年练剑,手臂与腹部皆可见到均匀有致肌肉,既有少年人独有纤细之感,又处处蕴藏着力量,有如蛰伏在深夜野兽。
棉布浸水,首先落在锁骨之上,然后带着惹人心烦意乱凉气点点向下,来到伤势最为严重胸前。
每寸皮肤都被她纳入眼底、无处可藏,宁宁视线虽则柔和,却有如实质,悄悄扩散在他身体隐秘每处角落,像是温柔至极刀。
裴寂屏住呼吸,指尖暗自用力,抓紧皱起床单。
而宁宁只左右摇晃两三下,便维持着捧脸动作,朝他靠近些。
不止脸庞,他们眼睛也离得很近。
被捂在两手之间脸很热,被她呼吸灼到皮肤很热,与宁宁视线相交双眼也在微微发热。
裴寂怔怔说不出话,耳边响起女孩清脆如铃声线:“所以,要不要帮你止血上药?”
裴寂:……
而除却这些触目惊心血痕,他身上还遍布着许多旧伤。
有些像是鞭痕,有则是烫伤,毫无章法、深浅不,耀武扬威般横亘在苍白皮肤上,如同璞玉之上狰狞裂痕。
宁宁果然变神色。
裴寂眸色更沉,浓郁幽暗自厌徐徐上涌,为整个瞳孔染上檀木黑。他只觉心底无端烦躁,刻意避开视线,不再去看她。
也许宁宁会面露同情,将他当作伤痕累累可怜虫;也许会被这些丑陋疤痕吓跳,露出厌恶与排斥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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