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言简意赅，说罢喉头微动。
他还想告诉她，虽说遇见樵夫是在林中，其实他
直都没离开过洞口。
宁宁
模样那般糟糕，他邪火攻身、受不得撩拨狼狈逃走，便已非君子所为，等出
洞穴，自然不可能置她于视线之外。
然而这番话说起来实在别扭，听上去总显得……他有多
在乎她。
虽然他确很在乎她。
裴寂当时没把将胡来她掀翻，说明他骨子里当真是个善良好人。
如今他对那件事绝口不提，宁宁便也顺势翻篇作罢，耐心听裴寂道：“此地与其余塔层不同，是处浮屠境。”
宁宁怔：“浮屠境？能确定吗？”
她听说过这个名词。
与凡人死后形成念灵相似，修为有成妖魔或修士能以灵力聚成幻境，将回忆重现。玄虚剑派里用来历练浮屠塔，就是以此作为原型。
他说：“
没有直看你。”
噢。
宁宁眨眨眼睛,继续发懵。
这种问题……她也没问啊。
“你之前，是不是说要出去透气？”
多亏有裴寂渡来灵力,当宁宁从睡梦中睁开眼睛，浑身恼人热气已经消散大半。
洞穴里很安静，只能听见柴火燃烧发出细微声响。她睡眼惺忪,看什都不太清楚,在朦胧视线里，恍惚瞥见不远处裴寂动动。
像是在仓促之间低头。
过片刻,又好似不经意般抬起眼睫,沉声道：“好些？”
他说话时恢复平日里死人脸,语气同样毫无起伏、淡漠得听不出情绪。
“如果这里是处浮屠境，”宁宁迟疑道，“炼妖塔本身也是秘境，那们现在待着……岂不是境中境？”
裴寂点头：“不错。”
他说着顿，棱角分明面庞被火光勾勒出流畅弧度，嗓音极清：“若想离开这层浮屠境，还需寻出制造幻境始作俑者。如果强行破开，很可能导致阵法动荡、难以逃脱。”
浮屠境之所以
“在林中时，偶遇过名妖族樵夫。”
裴寂没再注视她眼睛，垂眸死死盯着跟前那簇火焰：“与炼妖塔中害人性命邪魔不同，那妖性情纯良温和，问及此地之事，只道仙魔大战旷日持久，族胞深受其害。”
也就是说，这段记忆是发生在仙魔大战过程中。
又是仙魔大战。
宁宁想，她似乎与这段往事颇有缘分。
她摸把已经不那疼脑袋，尝试回想发烧时那段模糊记忆,越想心跳越快,说话声逐渐变成蚊子嗡嗡：“你在外面，有没有发现什有用线索？”
她确确,被裴寂抱在怀里过。
虽然用渡气名头，可当时他们两人之间姿势，似乎太过暧昧些。
更何况在那之后,她居然伏在裴寂怀里，用灵力在他身上戳来戳去。那样毫无章法拂动和那句意味不明“舒服吗”——
宁宁太阳穴突突突在跳。
许是渡给宁宁太多灵力，裴寂脸庞显出几分病态白，眼底则是片浓郁青黑,被跃动着火光照，便晕开薄薄浅粉色。
……在她睡着那段时间，他是直都守在这儿吗？
宁宁脑袋转得有点慢，动不动盯他半晌。
裴寂本来还在神色淡淡地与她对视，时间久,不知是出于什原因,带些羞恼地把视线移开。
“别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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