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她将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谢逾,以充斥着嘲弄、不屑与嫌弃口吻,毫不留情。
男人眼泪越来越汹,周倚眉稍稍顿,皱眉。
她说:“别哭,恶心。”
圆镜之后,几人皆是沉默,
宁宁大概能猜出来,凝成这处浮屠
“这剑,为枉死族胞。”
又是剑,刺入小腹。
“这剑……为天下被你所害无辜之人。”
最后剑,深深没入胸膛之中。
谢逾没说话也没动。
浓郁血腥味充斥在鼻尖,周倚眉想闻到它已经太久太久。
她修为被毁、手骨碎裂,只能佯装成柔弱不堪模样任人践踏,唯有夜深人静时候,才能以左手握剑,通过卧房旁侧小道,前往竹林练剑。
天又天,每天都痛不欲生,却也让她在恨意中找到苟且偷生意义。
周倚眉想报仇。
她本来是不屑与谢逾多说废话,如果可以,她宁愿剑将他碎尸万段。
没错。
她之所以会把顾昭昭带来此地解释,定是想让他回心转意、再续前缘。
毕竟周倚眉爱他,他也爱她。
“觉得会原谅你?”
瞥见男人眼底微光,女修嗤笑愈发明显:“别做梦。”
答应同他离开崇岭时候,谢逾高兴得像在做梦。
被家丁们围在巷子里时候,同样像是身处梦里。
年少最为小心翼翼喜欢被毫不留情打碎,他理应恨她。
可倘若顾昭昭所说切都是骗局呢。
如果周倚眉从来对他心意,如果他……亲手毁生命里最重要那个人呢?
他在哭。
“不知道……对不起。”
昔日风光无限魔君眼眶通红,望向她目光里尽是胆怯与破碎深情,哽咽得难以分辨语句:“你杀吧……杀,也许能好受些。”
“杀你?自然不会杀你。”
周倚眉面无表情地看他,说到这里,语气中忽然带几分笑意:“‘不要你死,要你生不如死地活,在无尽屈辱里反省曾经所作所为’……这是你亲口对说过话,可不要轻易忘记。”
可她修为与体力都不允许,要想在今日杀那两人,必须借助别法子。
例如让他悔恨交织,疏于反抗。
没有任何风花雪月,也没有怜惜与后悔,周倚眉心底唯念头是,和他说话真是倒胃口。
“这剑,为。”
剑光如冰,刺入男人右臂。
她开口时毫不掩饰厌恶之意:“有些人生如蛆虫,便觉得世上其他人也定是污浊不堪,真是有够可笑——今日来见你用意,莫非你还不懂?”
谢逾双目失神,听她继续道:“恨你,每日每夜都在恨你。情愿当年放任你重伤病倒、不曾冒着风险为你送去秘典古籍,你若是死,那便再好不过。”
每个字都像针扎在他心口上。
而在须臾之间,剑光乍现。
周倚眉用全身气力,谢逾并未躲开。
谢逾胸口阵阵发痛。
他屠尽她族人、将她尊严踩在脚底,甚至亲自折断她握剑右手,毁去大半修为。
——那姑娘是将他从无尽炼狱里拉出来光。
周倚眉会如何想他?倘若她知晓这切都是误会……可不可以原谅他?
如同即将溺死人抓住最后根救命稻草,谢逾深吸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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