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苏清寒并没有让他等待。
清泠
女音悠然响起，直到此时此刻，当四下寂静、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候，许曳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苏师姐面对他讲话时，语气里藏匿着难以察觉无奈与纵容。
只对他才会有纵容。
像是冰雪消融，露出柔和
缕新色，苏清寒应道：“好啊。”
许曳没忍住，嘿
苏师姐脸显而易见开始发红。
苏清寒垂下视线，低低“嗯”
声。
许曳亦是低着头，半晌倏然道：“过年时候，苏师姐有约吗？”
不出所料，苏清寒应句“没有”。
她朋友不多，唯家就在万剑宗，也没有需要拜访亲戚。
许曳愣愣看着她。
灼热血液在沸腾着冒泡泡，视线穿过桌面，落在她伸出右手，只见衣袖下坠，露出如冰似雪抹白。
在那只习惯握剑手上，戴着他送白玉镯。
格格不入，却也契合至极。
她居然当真戴。
她定发现，自己正在被偷看。
藏在心里许久秘密，于此刻被全无保留地展现在她面前。热气从侧脸直蔓延到四肢百骸，许曳不知如何是好，紧张得攥紧衣摆。
“这株灵植是极为珍贵蕴灵草。”
苏清寒说：“不要随意扯它叶子。”
果然被教训。
而在鸾城里闲逛时，也会在街边首饰小摊点前短暂地驻足停留，像所有普通小姑娘那样。
在万剑宗这样环境里长大，也许只是没有人告诉她，除练剑以外，还可以怎样活。
隔着叶间缝隙，许曳凝视着那双垂落、如同染冰冷霜雪眼睛。
他很紧张，唯恐被发现，颗心悬到喉咙，连跳也不敢跳，哆哆嗦嗦停在角落。
忽然室内烛火黯。
“帝都冬天，很好看。”
他笨拙地开口，措辞不清，吞吞吐吐：“就是……下雪啊鞭炮啊烟花啊，到处都很热闹。”
静思室里不见阳光，只有束烛火在跳。
许曳摸摸滚烫脸，小声问她：“苏师姐，新年时候，你想和
去帝都看看吗？”
等待是段难熬时光，每须臾都像被拉得很长。
好开心。
许曳差点没忍住咧嘴傻笑。
“苏师姐！”
如同有烟花情不自禁地炸开，许曳脑子稀里糊涂，像在做梦，说话时不怎
经过思考：“、当时见到这镯子，立马就想到你。它很漂亮，苏师姐也——也很漂亮。”
要命，他到底在讲些什。
许曳既庆幸又失落，说不出来心里究竟是个什滋味，只能低低应她：“嗯……对不起。”
然后谁也没有开口，狭窄幽暗房间里，听不见丝毫声音。
忽然之间，许曳见到苏清寒起身，伸手，把那盆灵植推到桌子另边。
木桌上空空荡荡，这样来，他们之间便毫无障碍。
苏师姐嗓音还是很冷，许曳恍恍惚惚听见她说：“想看话，大大方方看不就好。”
苏清寒长睫微动，不过转瞬，竟猝不及防地抬起头。
令人心跳加速四目相对。
她目光如同灼热烈火，将他所有伪装烧得无所遁形。
许曳手足无措，大脑极速运转，从嘴里蹦出无意识字句：“苏、苏师姐，你看这盆灵植，生得好漂亮哈哈。”
然而苏清寒并未做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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