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问对着几人,忽然露出个特别和善笑脸来。
唐毅与众云深学子禁不住倒抽气,周身发毛。
宋问面向众人,大声道:“觉得,让学生读圣贤书,都是放屁!”
台上台下俱是惊骇,斥指:“你——!你这是在侮辱先贤!”
几人不客气道:“毛头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众人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不知该说她是真君子还是真小人。反正他们是从未见过有人能如此无耻还如此坦荡。
这诡辩才学,堪称绝伦。确不好欺负。
云深学子看着他们,觉得异常亲切,仿佛在看着曾经自己。
眼中满是怜爱,叫旁边人看着都打个寒颤。
这群人是怎?疯不成?
先师已答此题。‘君子之所以教者五:有如时雨化之者,有成德者,有达财者,有答问者,有私淑艾者,君子之所以教也。’②”严先生负手道,“严某认为,这最重要,当是最后点。以善修身,教诲所及。只有自身德行到位,事迹流传出去,不管是不是你学生,都来竞相效仿。才是真正师者。孔孟先师如是矣。”
宋问道:“先生自认君子吗?”
对方反问:“莫非你自认小人?”
“不耻不若人,何若人有?比不上别人也不会觉得羞耻,那永远也比不上。”宋问低笑道,“宋某有些自知之明,这天底下,人人皆有比宋某优秀之处。或天赋,或才学,或好学之心,或坚毅之志。宋某满身缺点,无甚所长,也当得句小人。”
宋问:“学子,也有比更为深刻见解。若他们指出错处,会改正。从不希望他们效仿,因为天底下没有任何人该是样,也没有任何人该是永远对。”
“你读过几本圣贤书?你知道多少皮毛?凭你也敢大放厥词?”
“你做过哪些事情?你也敢说这样话!”
宋问依旧平静道:“所谓策论,自然无关对错,自圆其说即可,这还未说,几位何必如此激动。”
国子监博士拂袖:“宋先生这立题,未免也太霸道些。”
“可说也是实情。”宋问道,“该读书,该背诗,都读过,背过。虽然年纪没有你们大,但读书未必比你们少。既然
国子监博士眯着眼,摆摆手道:“宋先生在敷衍搅局,那这策论就不好对。”
宋问:“先生何意?”
博士道:“宋先生只顾反驳,这总能挑出两句话来,倒是叫老夫听听你高见?”
“高见没有,拙见倒是有条。”宋问说着,低下头掩嘴轻笑声,道:“就怕说,几位先生,都要提棍来打。”
“既是探讨,既是策论,便无对错,各抒己见,言之有理即可。”博士道,“先生只要所言有理,等为何要打你?”
“究竟何为表率?让他们明白知错善改,让他们不要妄自菲薄,不也是先生职责吗?”宋问敲着折扇,从容自若道:“宋某倒是认为,为人师表,表是种态度,而不是种完美。”
对方眼睛瞪,说不出话来。
宋问确是挺小人,但不是因为她说这些。
谦逊?这种品格是与宋问无缘。方才番话,明贬暗扬,巧舌如簧。
做着取巧之事,却骂对方取巧。说着无耻之言,却讽对方不知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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