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祈又是点头。
二人略有些尴尬。
宋问说:“在这里挺好,狱丞照顾,关卿也并没有为难。太傅不必担心。”
宋祈:“如此便好。”
宋问道:“太傅,已告老还乡,之后作何打算?”
狱丞到她面前,给她开锁,说道:“太傅来。”
宋问错愕愣。
林唯衍做个手势,请她走好。
宋祈就等在先前那安静牢房里。
他盘腿坐在桌案旁边,穿着身素来布衣,看着对面泥墙,不做声响。
他是刚正不阿宋太傅,他是屹立不倒户部尚书,他是权势滔天桃李天下士族家主。
可是,他也只是个普通人。
宋祈说:“不与你讲往日情分,也不与你讲律法公正。今日来,不是太傅,不是尚书,也不是你先生。就是个外孙喊冤,上诉无门老人。”
宋祈手指轻颤,指着他说:“你……莫要这样逼……”
关卿沉默片刻,站起来拍拍衣摆。指着前面道:“先生。”
。兢兢业业,为这大梁江山,也可算是立下汗马功劳。”
宋祈指着苍天,加重语气,沙哑道:“父,三叔,皆因死谏而亡。从盛世到衰败,再至如今。宋家地位都是用血用命堆起来。百年来宋家从无出过人异心,绝无愧对列祖列宗。在朝四十余年,战战兢兢,更未休过日。大梁为何,要这样待宋家!”
关卿跪到地上,朝他郑重磕头。贴着地面道:“先生。先生为大梁所立功劳,学生明白。堪为大梁表率。学生亦以此为荣。只是,如今学生蒙陛下圣恩,任为大理寺卿,自然不敢渎职。望先生明白,学生只能对不住您。”
宋祈深吸口气,情绪有些不受控。他用手遮住自己脸:“小女,爱徒,皆离远去。他们算是有错,不予插手。可他宋问,又是做错什?”
关卿抬头,看着宋祈。如何能不动容?
“作何打算?休息吧。”宋祈说,“人人都道江南好,不如去江南。只是不知道把老骨头,能不能在那里住下。”
宋问说:“江南确实好。那里山灵水
宋问走过去,坐到他对面。
宋祈才发现她过来,朝她微微颔首。
宋问拿过桌上茶壶,倒杯推过去。
宋祈拿起抿口,才去看杯子:“以为是茶。”
宋问说:“是水。这里没有热水,不好泡茶。”
宋问正靠在门上,在大理寺监狱里发展自己迷弟成员:“这样。教你们下个……五子旗!”
她狱友嘁声,扭过头道:“谁要和你们读书人下棋?欺负人,也不觉得害臊?”
应和声四起:“就是,们可没有那高雅兴。”
宋问说:“很好玩,与会不会下棋没关系。你们可以多对啊,不介意。”
狱丞恰好走过来,宋问朝他招呼道:“狱丞兄,麻烦帮带个棋盘过来嘛。”
他实在不忍心拒绝。
关卿从来不怕宋祈威慑。宋祈若教训他,他硬着脖子受着。骂过就骂过。
可是,他害怕,是自己有愧于这位老人。他亦觉得这位老人太过凄苦,这世道太过不公。
他无儿无女,事事国事为先。从未让人看过他软弱面。
他苦等二十余年,等到独女逝世。血脉在前,却不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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