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渐渐回笼,他重新听见淅沥雨声,听见自己疯狂鼓噪心跳,以及消失在耳边那声低沉短促轻笑。
“现在明白?”秦昭松开他,眼底那点笑意未散。
“……”景黎偏过头,声音都有点发颤,“为、为什忽然说起这个?”
“谁知道呢。”秦昭直起身,靠坐在妆镜前,姿态闲适得仿佛刚才只是做件再寻常不过事,“或许是看你想事情想得太艰难,找点别事转移你注意力吧。”
转移注意力……怎能用这种方法嘛。
景黎回答不出来,秦昭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解释。
他只手扶着椅背,手按在另侧座椅扶手上,高挑身形将景黎完完全全遮挡在阴影中。
这是个绝对掌控姿势。
秦昭抬起景黎下巴,低下头,在个近乎恶意距离停下来:“是这样吗?”
景黎心跳急促。
景黎像是完全丧失思考能力,秦昭靠得这近,那股好闻草药香完全盖住他身上皂角香气。
他不明白啊……
不明白秦昭为什会忽然这样说,他们刚才明明……他们刚才在聊什来着?
少年模样有些呆愣,甚至没注意到自己耳朵已经全红。
秦昭在那柔软耳垂上捏下,轻轻笑起来:“你先前偷偷想对图谋不轨时候,可不像现在这呆。”
景黎觉得自己可能被那些乱七八糟事情搅乱思绪,导致意识不清醒。
否则怎会听见秦昭和他说……和他说……
景黎呆呆地望着秦昭,后者走回他面前,笑笑:“又在犯什傻呢?”
“……你……”景黎张张口,耳根后知后觉烧起来,“你、你刚才说……”
秦昭略微弯下腰,把景黎披散开头发轻轻拂到耳后,字句缓慢道:“刚才说,除是不是喜欢这件事,别你都可以慢慢想。”
景黎耳根烧得通红,言不发。秦昭也没有再解释,而是拿起把梳子帮景黎梳头发。
哪怕在这里生活这久,景黎还是学不会古人束发方式,每次都要让秦昭帮他。
木齿梳缓缓穿过发丝,秦昭动作细致而温柔,点也没有弄疼他。
景黎悄悄透过铜镜
他感觉到对方喷洒在他唇边吐息,滚烫得几乎要将人灼伤。可他后脑抵在坚硬椅背上,无处可逃。
“——”
刚张口,便被秦昭吻住。
那刹那,窗户被风吹开,窗外雨声变得极其悠远。
景黎脑中好会儿空白片,从嘴唇传来触感温温热热,温柔而小心地在他唇瓣上描摹着,试探着。
图谋不轨……
景黎恍惚下,想起来秦昭说是还在村里时候,被李鸿宇打断那次。
他那天……醒着吗?
景黎下意识往后躲躲,脊背撞到椅背上,紧张得声音都在发抖:“……那天只是——”
……只是什呢?
只有这件事,不能再耽搁。
哪怕过去秦昭确曾游移不定,担忧二人身份有别,担忧对方心思单纯不懂情爱,但在那日那个将落未落吻之后,这切都已不复存在。
小鱼是喜欢他。
“你明白对吗?”秦昭注视着那双清透漂亮眼睛,轻声道,“知道你明白。”
明白那是什样感情,明白那些依赖与在意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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