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黎揉揉通红耳朵,把头埋进书本里。
秦昭今日教是《声律启蒙》,景黎早就把全篇都背熟,就算缺个时辰也并无影响。
很快到午时,学堂外钟声响起,秦昭放下书本:“放课。”
学堂内因为这句话顿时沸腾起来,十几个孩子哄而散,三三两两结伴离开。林清儿和景黎都坐在最后排,直到这会儿才敢与他搭话:“你怎又来晚,身体不舒服?”
景黎摇头:“天太冷,起不来。”
没人敢在秦昭课上走神或说话,屋子里静悄悄,规规矩矩坐着十几个学生。
秦昭坐在主位,手中执着本书卷,神情专注:“……天欲飞霜,塞上有鸿行已过;云将作雨,庭前多蚁阵先排……”
他话音忽然顿,放下书本:“进来。”
学堂门吱呀声打开,景黎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来,有点不好意思:“秦昭,你又忘带衣服。”
秦昭偏头看他,平静道:“你叫什?”
景黎:“……”
这袍子用兽皮缝,刚入冬那会儿李鸿宇跟着他爹上山打猎,正好猎回来两头狼。完整兽皮要卖去镇上,景黎就找他买点边边角角,找人缝这件袍子。
兽皮保暖性好,正好能让秦昭穿着去上课。
多半是那家伙嫌后厨太热,做早饭时候随手脱下来放在边,出门时却忘拿。
某人已经不是两次这样。
人可差太远。景黎脚踩在上面,打个哈欠,还是觉得困,可又冷得睡不着。
这破天气真要命。
才刚进腊月就这冷,后面可怎办?
景黎揉揉眼睛,等暖热脚,才拖着昏昏沉沉身子爬起来穿衣服。
后厨锅里放着秦昭出门前做好粥和面饼,灶台下用文火煨着,还是热。
“你总这样也不好呀,老是被先生罚抄书。”林清儿问,“先生早晨出门时候不叫你吗?”
景黎含糊地应声,心道秦昭每次叫他起床就是亲亲,抱抱,能起得来床才有鬼。
至于
又来。
景黎感受到众人朝他投来目光,耳朵微微有点发烫,小声道:“先生。”
秦昭点点头:“把今日讲抄写遍,明日给,坐吧。”
景黎把袍子放在他手边,飞快跑去学堂最后排坐下。
到学堂里,秦昭倒是对所有学生视同仁,就连景黎也不例外。这原本不是什大问题,但前提是,这混账东西可以改掉总是在床上也逼他这样叫爱好……
景黎有些迟疑。
现在书院已经上课好阵,他不是很想中途进去打扰。但如果不去……
那学堂里那冷,秦昭会生病。
景黎别无选择,取下袍子出门。
走进书院,便能听见秦昭读书声音从学堂里传来。景黎轻手轻脚来到门边,透过门缝隙往里看。
景黎冷得没什胃口,只喝两口粥就放下,把自己缩在炉火边烤会儿火。
隐约有读书声穿过围墙传来。
书院保暖比家里还差,在里面坐久冻得脚疼,这也是景黎最近越来越喜欢偷懒逃学原因。可秦昭就没这好运,在那里面待上几个时辰,回来双手都是冰凉。
偏偏那家伙还不肯穿厚实点。
景黎刚想到这里,回头看,果真看见身后橱柜旁搭件毛绒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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