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列为案首之前,曾查过此人过往。据说他是几年前战乱逃荒到临溪村,去时身染重病,记忆全无,直到去年才把病治好。”知府道,“这等身份不明之人,其实本不该列为案首,但……”
知府顿顿,叹道:“但他这篇文章确骑绝尘,你知道素来惜才,当今圣上也说过不该因来历埋没人才,这才……”
顾长洲垂眸不答,知府又道:“而且你猜怎着,府试后栖元县县令述职时,提及他给秦昭写过推举信,可竟完全不知道这回事。这说明什,说明他根本不稀罕县令推举,也不想卖这个人情!”
知府说到这里,语调有些急促:“狂妄之人本官见得多,可像他这样学识丰厚却不多
“人肯定来,会儿唱名就能看见,你心急什?”这二人年纪相仿,约莫四十多岁,说话这人身形较瘦,还穿着身官服。
正是江陵知府。
而他对面那人身锦衣华服,体型宽胖,便是顾衡父亲,刚从县城回来顾老爷。
顾长洲面前桌上放着张纸,是上次府试时秦昭所写考卷。
顾长洲这几个月着实忙碌,先前收到夫人来信,只当是自家儿子总算找到个称职先生,没有多想。直到前两日回来后与夫人说起这事,又看见顾衡变化,这才开始好奇这位人人夸赞双案首究竟有多大能耐。
“知道啦。”景黎道,“加油,等你拿小三元呢。”
秦昭:“那是自然。”
陈彦安:“……”
这些人点也不考虑他感受!
学识好还有媳妇人真是太讨厌!
院试当日,景黎没跟着去,只把秦昭和陈彦安送到家门口。
“在家等你。”景黎将个香囊系在秦昭腰间,趁旁人不注意,抬头偷偷亲他下。
秦昭失笑:“反正会儿都要被摘下来检查。”
“先戴段路嘛。”景黎道。
这香囊是秦昭前几日就配制好,里放些药材、香料、还有景黎刚晒干桂花,香气清幽扑鼻,有清心宁神效用。
他与知府是多年故交,便托对方将那位双案首考卷送来让他瞧瞧。
这瞧,就瞧出问题。
这人字迹……
顾长洲扭头看眼摊在桌上考卷,只觉背心都出层热汗,视线更加急切地往街上望去。
知府见他这样,收玩笑之意:“顾兄,你与说实话,这人到底怎回事?”
二人道别景黎,在规定时间到考场前,等待唱名验身。
他们远远见到贺知行和他那位同窗,双方隔着人群互相颔首,算作打过招呼。
同互保严修暂时没见着,不过那人对待科举向来认真,必然会准时到场。
长街上挤满人,秦昭索性带着陈彦安站在路边。反正唱名衙役嗓门大,站多远都能听清。
但他不知道,路边座茶楼二层,有两人正对坐品茶。
陈彦安看不下去,嘟囔:“都在起多久,还这腻歪。”
景黎眉梢扬,没在意陈彦安话里酸意,偏头问:“你香囊带好吗?”
“带好带好。”陈彦安道,“不过们戴这玩意儿做什?不像考试,像是去逛庙会。”
秦昭淡声道:“你很快就知道。”
秦昭低头在景黎唇边亲亲,道:“明晚见,自己在家多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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