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是因为他读完那位解元在乡试上所作文章后,着实有些欣赏对方才华,可那毕竟只是个素未谋面陌生人,说关切倒谈不上。
邓天佑没再说什,诸位翰林只议论几句“不懂规矩”“白白损失个让巡抚大人认识机会”之类话,便不再多做议论。
宴席进展过半,酒足饭饱,知府又道:“巡抚大人酷爱赏诗,这次鹿鸣宴请帖上已通知过诸位举人带各自诗词前来,不知可要他们现在呈上来?”
邓天佑点点头:“呈上来吧。”
鹿鸣宴作诗是历来传统,邓天佑又是个酷爱吟诗作赋之人,每次无论大小宴席,都少不这环节。
“李翰林莫说气话。”邓天佑态度依旧平和,问,“解元患什病,请大夫瞧过吗?”
“下官已经派人去他家看过,是老毛病。”知府道,“巡抚大人有所不知,这位解元在府城出名病秧子,三天两头卧床不起,听说乡试考完那天,回去还病场呢。”
“这身子骨……”邓天佑感慨叹息。
他对这位解元印象颇深。
解元历来由他和诸位翰林商议后决定,通常会有好几名备选,只因每人心中都有他们认为当拿第人选。列出几名备选后,再结合多方考虑,才可最终定下排名。
当日黄昏,鹿鸣宴。
巡抚与几位翰林悉数到场,宴席上推杯换盏,歌舞助兴,新科举人们按规矩上来敬酒。巡抚邓天佑坐在主位,知府则坐在他身侧,向他挨个介绍敬酒举人姓名。
乡试由翰林负责阅卷,巡抚无需插手,只在最终定下排名时将考卷过目番。
能够在他心里留下印象名字并不多。
不过他并未因此偏好任何人,对每位上来敬酒举人都态度和善。尤其在听说有人在困苦时还坚持读书,今朝终于中举后,还会真心夸赞几句,劝说对方莫要放弃,日后要继续为国效力。
只见知府抬手挥,让侍卫端来方托盘,盘中整整齐齐摆放着数张纸条。
每张纸条上都是首诗。
邓天佑问:“岳大人这是什意思?”
知府笑吟吟道:“回巡抚大人话,这上面都是此番新科举人所作诗词。下官想个新玩法,几位大人每人从中挑出首最喜欢,再让他们当场出题作诗,优胜者下官会予以褒
可这次解元,却没有任何悬念。
所有人拿到那份考卷之后,都毫不犹豫将其列为第。
这种事在科举场上极其罕见,邓天佑就是想不记住都难。
他本想借着这次鹿鸣宴,看看那位解元真面目,没想到对方竟然因病缺席,着实可惜。
邓天佑心中感慨,却也并未太过在意。
巡抚大人年纪尚轻,为人谦和,举止有度,在新科举人心目中赚足好感。
听说这位巡抚大人当年也是名穷苦书生出身,最是解他们这些文人难处,有稍感性些,甚至当场百感交集,落下泪来。
待最后位举人敬酒完毕,邓天佑才偏头问知府:“就这些人?”
知府猜到他指是什,回禀道:“回巡抚大人话,还有位解元秦昭,今日卧病在床,不能到场。”
“卧病?”名翰林听这话,不满道,“什病这严重,鹿鸣宴都敢不参与?怕不是得解元,就孤高自负,不把邓大人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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