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没有马上回答。
景黎问:“觉得你好像希望早点去京城,对不对?”
秦昭偏头看向窗外,似乎想借此掩盖某种情绪。
半晌,他轻轻道:“……对。”
“你是不是……”景黎迟疑片刻,隐晦地问出自己猜测,“有点放心不下信里说那件事?”
因此,很多人甚至到不京城,就会命丧他乡。
乘船北上是相对安全法子。
当然,价格也更高昂。
哪怕是乘坐最便宜货船,趟下来价格也比马车翻好几倍。更不用说专门商船,晚上价格甚至抵得上在江陵府住夜客栈。
不是大富大贵人家,是绝不可能支付得起这些费用。
“……”
秦昭无奈。
或许是因为事先就猜到,景黎对他身份接受得毫无障碍,种种反应倒让秦昭有些不适应。
从窗户还能听见甲板上小鱼崽吚吚呀呀欢笑声,似乎玩得正兴起。
秦昭道:“鱼崽要是喜欢坐船,们可以乘船北上。”
家,小鱼崽则每日只吃喝玩乐,不关心其他。到头来,只有景黎个人在认真地操心生计问题。
就很过分。
眼前空荡荡船舱不由让景黎又想起这些事,略微走神。秦昭看见,道:“在那儿发什呆,过来啊。”
船舱里原本是摆满简易床榻,给旅人休息所用。如今秦昭包下这条船,自然将那些多余床榻撤去,窗户边摆张桌案,秦昭就靠在那里看风景。
从江陵府到乡镇这条河两岸风景极好,可惜病秧子不能吹风,连甲板都去不得,只能在这儿饱饱眼福。
秦昭反应骗得过别人,骗不过景黎。从收到那封信之后,秦昭就直心事重重。
他在担心什?怕小皇帝这次是有意装病,事情会出什变故吗?
提起这件事,景黎就抑制不住自己好奇心。
秦昭先前只告诉他自己身份,因此景黎只知道秦昭
这也是景黎先前从未考虑过乘船北上原因。
不过现在嘛……
听说顾家产业下,有数十艘商船货船呢。
景黎心里算盘珠子打得噼里啪啦响,秦昭看出他想法,道:“等回村里,便寄信给顾长洲,让他去准备。”
景黎点头应下,又问:“那们什时候出发?”
“真?”景黎眼睛亮亮,点头道,“走水路好呀,比马车舒服,马车颠得人浑身都疼。而且打听过,走水路是不是能比坐马车快些?”
“大约能快个几日光景。”
这个时代,进京赶考其实是件风险很大事情。
很多人从出生开始就没出过这远门,对路线不熟悉,加上很多地方还没有铺设官道,路上不知会遇到多少危险。就算不论这些,还有山匪威胁。
景黎听说过,有些拦路劫匪会专挑乡试结束、会试开始前这几个月,打劫进京赶考读书人。
他桌上放着个小茶盅,水正好烧沸,景黎走过去,揭开盖子往里头撒把茶叶。
“你泡茶手艺越来越好。”秦昭道。
“那是当然,学好久呢。”等待茶汤煮好时间,景黎在秦昭对面坐下,“得多学点这些东西,免得以后被你嫌弃。”
秦昭扬眉:“胡说什?”
“开玩笑嘛。”景黎朝他眨眨眼,片刻后,倒出两杯茶,“王爷请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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