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修待江慎忠心耿耿,但不是傻子。他沉默片刻,迟疑着问:“殿下,您早晨说那个假设……”
江慎回过头,与他对视片刻。
神情淡淡,透着几分无辜。
郁修低头:“只是个假设,属下明白。”.
祠堂是祖庙最后方座大殿,有重重院墙阻隔,琉璃青瓦,绿荫环绕,格外清净。
现在这去祠堂,至少得耽搁三天。
麻烦。
郁修担忧道:“可殿下安危……”
祖庙规矩繁多,太子入祠堂不能带任何守卫,除每日早晚去送素斋管事外,任何人不能接近那里。
如果有人存歹心,这是最好可乘之机。
待到宫女替他摘发冠,江慎吩咐:“都下去吧,与郁统领有话要说。”
宫女行礼告退,郁修跟过去检查番门后窗外,便听江慎悠悠道:“有些人,三日都等不及啊。”
郁修:“殿下,您真要现在入祠堂?”
“你没听见祠祭司主事将话都说到那份上,要是不去,岂不是显得很没有孝义和决心?”江慎从妆台上取根木簪,将散落发丝束好,轻嘲笑,“那些老家伙就等着抓把柄呢,自然要表现得有诚意些。”
所谓祭祀先祖,为圣上祈福,自然不是江慎本意。以他性子,他宁可去民间遍寻几次名医,也不相信自己在祠堂里念念经,吃几天素斋,就能让圣上顽疾康复。
此番是为陛下祈福而来,若能提早天入祠堂,也能让先祖与上天看到殿下孝义和决心,如此……”
他说话慢慢悠悠,听得江慎没什耐心,抬手打断:“那依本殿下看来,也不用等到今晚,现在就去,如何?”
祠祭司主事愣。
“不是要让先祖和上天看到决心吗,提前半日入祠堂,这决心够不够?”江慎唇角勾起个弧度,眼底却并无笑意,“去准备吧。”
他没给任何人辩驳机会,祠祭司主事只得又朝他行礼,领命去办。
午后,江慎沐浴更衣,除去身上切外物,只着身素衣进入。
祠堂内陈设也极为简单,前方主殿供奉牌位,
原本按照流程,江慎明日才入祠堂,郁修还有时间在那祠堂附近布防,可如今……
“切按原定计划行事便好,不必担忧。”江慎想想,道,“只是有件事有点麻烦,你得帮个忙。”
郁修:“殿下请吩咐。”
“你派人做几盘点心,送去昨晚住那院子。放在院子里就好,不要进屋。”
郁修:“……”
可当朝素来重礼,他不信这套,但当今圣上、满朝文武、黎明百姓,都信得很。
为笼络民心,这出他不得不演。
既然演,那就要演得漂亮,演得挑不出纰漏才行。
但江慎说完这话,却又叹口气:“真耽误事。”
本来还想回去审审那小家伙。
待人走后,郁修才走上前来:“殿下,这……”
江慎抬手拦住他话音,淡声道:“随进屋换身衣服。”
祭祖大典才刚刚结束,江慎身上还穿着祭礼服,袭暗紫冕袍宽大厚重,行动颇有不便。江慎领着郁修去祭坛旁暖阁,立即有宫女上前替他更衣。
脱去那厚重外袍,只留下里头淡紫常服。
斋戒祈福规矩与祭祖大典又有不同,他需要切从简,独自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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