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曾经听闻，古有后稷之母姜原，在野外踩到
巨人脚印，怀孕生子。后又有前朝高祖
母亲，梦见与神仙交合，诞下麟儿。这种事古往今来皆有之，皆是上天庇佑天命之君，难道这些故事就合乎常理？”
“还有，传闻中说，世外有真龙，能与万物抚育后代。”常公公笑起来，“咱们太子殿下能令男子怀孕，不恰好说明，他当是位天命所向之君，是真龙天子吗？”
崇宣帝悠悠闭上眼。
“要这
说来，朕这个皇位，还真是只能传给他
。”
“老奴斗胆。”常公公后退半步，俯身下去
帝王之家，怎会不想要个长子嫡孙？
黎阮如今怀上江慎孩子，哪怕他是个男子，崇宣帝也不会轻易动他。非但不会动他，还会要江慎加倍爱护，尽心照顾。
母凭子贵，这世道不公平，但确如此。
江慎俯身跪拜：“谢父皇体恤。”
崇宣帝今日情绪大起大落，此刻终于有些撑不住。他摆摆手，让他们退下。
淑贵妃看着那年轻身影，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见到十年前，她刚认识崇宣帝。
高不可攀，让人望而生畏。
淑贵妃身形踉跄下，整个人气势瞬间弱下来。
她输。
暖阁内时没人说话，崇宣帝悠悠道：“太子说得有理。就算正要寻根问底，也要等到这孩子出生之后。否则，调查中若出任何问题，伤及就是朕嫡孙儿，这可不行。”
说不准是个什精魅妖怪……”
“淑贵妃何出此言？”江慎抬起头，淡淡道，“这世间没人见过男子怀孕，难道就有人见过妖怪化人？”
淑贵妃：“这……这……”
江慎：“再者说，不知淑贵妃想要如何调查，是送去刑部，还是送去宗人府？男子怀孕确闻所未闻，因而没有人知道其中会遇到何种艰险。万稍有不慎，伤本殿下皇嗣，陛下嫡皇孙，淑贵妃负得起这个责吗？”
淑贵妃张张口，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只留下常公公随侍身旁。
常公公扶着崇宣帝去内室软榻躺下，见圣上依旧眉宇紧蹙，便问：“陛下可是还在担忧太子殿下事？”
“朕近来总给太子出难题，这回，是他给朕出个难题。”崇宣帝叹口气，道，“这种事说来连朕都不信，要满朝文武和后宫妃嫔怎信，又要天下百姓怎信？”
常公公：“老奴倒是觉得，此事不难解释。”
崇宣帝睁开眼：“怎说？”
江慎眸光敛下，闪过抹笑意。
他方才让黎阮不必担心，不完全是在安慰他，因为这件事本身也不需要太过担忧。
哪怕黎阮真被当众诊出脉象又如何，这事就连黎阮自己都无法解释，圣上查不出缘由是再正常不过事。
而且，他也不敢细查。
崇宣帝口中说着不在乎江慎有没有子嗣，但事实上，心中还是想要。
江慎其实很少这样顶撞长辈。
太子殿下对外雷霆手段，身处宫中多少都知道些。可此人极有孝心，哪怕淑贵妃并非他生母，他在她面前，依旧表现得温润得体。
不仅是淑贵妃，他面对后宫任何位妃嫔，都有礼有节，很少摆出太子架子。
可现在却不同。
他分明是跪着，说话语气也极为平静，但周身气度点也不显弱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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