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宣帝沉默许久,才继续道:“……至于其他人,他们斗不过你,你不需要任何人帮忙。”
江慎轻嘲笑,起身正欲离开。
崇宣帝道:“可肃亲王和其他人不样!”
江慎脚步顿住。
崇宣帝躺在龙榻里,胸膛微微起伏:“知道你们很多人都在心里猜测过,你们是不是都觉得,肃亲王疯病是假?你们都觉得,他当年是装疯卖傻,用这法
可现在,江慎却迎着那双眼睛,轻轻笑下:“父皇要是珍视儿臣这条命,前几次怎不提醒儿臣当心着点?”
崇宣帝消息如此灵通,江慎这些年遇到过什麻烦和危险,他不可能不知道。
他知道,但他没有插手,他甚至还在背后推波助澜。
就是因为他想看江慎自己破局。
他以这样方式培养储君,江慎心里明白,但要说毫无怨气,那绝不可能。
崇宣帝这会儿当是快要歇下,他穿件暗紫里衣,坐在小榻上,在烛火光影下就连气色好像都好不少。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慎总觉得,崇宣帝今晚看起来心情格外好。
他悠悠道:“肃亲王多年没有回京,明日起你便代朕带他去京城里,逛逛,玩玩。反正你从小就闹着想和小皇叔出去玩,这次,也算是遂你愿不是?”
可他现在已经不那想。
江慎默然片刻,应道:“……儿臣遵旨。”
不出所料,崇宣帝要问,果然是肃亲王回京事。
江慎心里惦记着他小狐狸,没什耐心与崇宣帝周旋,没等对方详细询问,便股脑将今日是如何遇见肃亲王,又如何与他同乘马车回京,在车上都聊什全都说出来。
说得崇宣帝都有点发愣。
江慎口气说大串,说完才抬起面前茶盏抿口水,问:“今日事就是这样,父皇还有什想问吗?”
崇宣帝难得呆愣下,又清清嗓子:“所以,你觉得肃亲王回来,并无别目?”
没有个孩子,不希望父亲能对自己好些,能多护着自己些。
“老三那次,朕是真不知道。”崇宣帝轻轻舒口气,“朕如果事先知道——”
至少,他会派人暗中跟着,他不会让江慎沦落到险些丧命地步。
崇宣帝闭闭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做十多年皇帝,玩弄权谋,看透人心,可他唯独不会做个父亲。这种情形,他不知该说什,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崇宣帝现在夜里都歇得很早,今日是为等江慎才等到现在,其实已经有点困倦。
他困倦地打个哈欠,让江慎扶他去榻上。
江慎伺候他躺下,刚要起身,又被崇宣帝抓住衣袖:“与你小皇叔出门,还是当心着点。你这条小命要是丢,朕皇位还真不知道该给谁。”
崇宣帝面容还有些憔悴,唯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依旧格外明亮。
江慎小时候最怕看见他这双眼睛,因为每次,当他父皇这样看着他时候,等待他都会是责骂。
江慎如实道:“儿臣不知。”
崇宣帝:“不知,那就去试。”
江慎皱眉:“儿臣去试?”
“不然呢?”崇宣帝派理所应当模样,“现在是你要当皇帝,他要是真做什,抢是你皇位,你不试谁去试?”
江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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