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无对证?”崇宣帝轻声打断他,“朕想动什人,还需要找证据吗?”
他话音十分平和,却带着股不
“还记得李宏中?”
那位礼部祠祭司主事,在太子祭祖时妄图在祖庙放火,被当场擒获。
李宏中打死不肯交代自己幕后主使是谁,已经在几个月前便被圣上处死。
“这个月朕直在想,李宏中背后到底是谁。”崇宣帝道,“祖庙放火损害你声誉,自认奉老三为主,又险些牵连进与老四脱不开干系工部。用李宏中家性命,让你们三个都淌入这趟浑水,着实是步妙棋。不对,应当是四个,你多半也怀疑过老五,对吧?”
江慎垂下眼,没有隐瞒:“是。”
“叫人在那附近盯紧点。”半晌,崇宣帝缓缓道,“肃亲王府若有任何异动,杀无赦。”
江慎怔。
他没想过崇宣帝态度会这决绝。
江慎已几乎确定在京城外村落下毒,妄想扰乱京城局势,应当就是江承舟无疑。甚至,去年疫病多半也和他脱不干系。可这切都建立在林见雪插手,这连串事情牵扯太多,不能作为给江承舟定罪证据。
所以,他没敢将事情告诉崇宣帝。
“这说来,他疯病当真又犯?”乾清宫内,崇宣帝悠悠问道。
江慎立于殿内,应道:“太医是这回禀。”
距离肃亲王在春江楼发病已有三日,这三日里,肃亲王没有再踏出过王府半步。江慎派人去府上探望,对方只说王爷抱恙在身,卧床不起,见不得客人。
直到今日又寻太医前去看诊,得到确切回复。
“才刚回来就又疯……”崇宣帝靠坐在床榻里,偏过头看江慎,“你说他这是在唱哪出?”
当初他确认工部与这件事无关后,便将怀疑对象转移到五皇子,或者说他身后贤妃和相国身上。
可由于找不到证据,且五皇子脉这段时间再没有任何动作,便没有继续追查下去。
“但如果,本身就不是老五呢?”崇宣帝道,“李宏中是老臣,当初朕尚未继位以前,他与江承舟便有过联络。不过,那都是十多年前旧事。”
这些年未曾听说李宏中与肃亲王还有什联络,但如果肃亲王当真有心在京城做点什,联络两个旧部,不是没可能。
江慎眼眸敛下:“父皇意思是,当初指使李宏中也是肃亲王?可如今死无对证,就算当真是他……”
在证据未明之前,他身为太子,妄加指证名亲王,只会给自己落下口舌。
但崇宣帝似乎……
“怎,觉得朕太心狠?”见江慎许久没有回答,崇宣帝问他。
江慎:“儿臣不敢。”
“朕知道你也在怀疑江承舟,但你没有证据,不敢说,对不对?”崇宣帝轻笑声,“他这个时间回京城,无论你能不能从他身上试出端倪,他都洗不清嫌疑,何况……”
“儿臣不知。”江慎顿顿,又道,“但肃亲王发病那日儿臣在场,不像假。”
“不像假……”崇宣帝喃喃重复道。
江承舟那疯病确不像假,否则崇宣帝当年就不会百般试探无果,最终只能放他离开京城。
而现在,因为有林见雪从中插手,江慎更可以确定,江承舟确是疯。
至少春江楼那日是真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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