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荆将手中折子递上去,缓缓开口,“启禀陛下……”
这边还没说完,只听外面传来道熟悉声音:“盛公公,要见皇兄。”
盛公公道:“陛下眼下正与陆指挥使议事,殿下还是等酉时再来吧。”
殿内三人瞬间静默。
萧琏妤道:“陆言清也在里头?那正好不用避,盛公公通报声吧。”
盛公公朝阶下走去,笑着对怀荆道:“怀大人请吧,陛下召见。”
怀荆道:“多谢公公。”
怀荆走进养心殿,行跪拜之礼,字句道:“臣怀荆,叩见陛下。”
萧聿撂下手中狼毫,道:“你快起来。”
陆则十分有眼色地给他搬个椅子,小声道:“人都退下,怀大人,坐吧。”
“乏,你去备水吧,明日还得进宫呢。”
青玉躬身道:“是。”
翌日早,萧琏妤正在用早膳,青玉推门而入,慌慌张张道:“殿下,太后让您进宫。”
萧琏妤蹙眉道:“她又做甚。”
青玉道:“太后说,让您去看看选驸马名单。”
“待会殿下把眼睛闭上,不许看。”
他不让她看,她便闭上眼,再也没有看。
哪怕锁链晃动声,声声震耳,她也没有睁开眼。
青玉连忙走过去,把通缉令捡起来,拿出帕子,擦擦小公主脸上泪,“殿下怎又哭?”
诚然,萧琏妤都不知道自己哭。
萧琏妤又道:“顺便再与他说句,若是这公主府,薛大人三年前还没查够,大可拿着搜查令再来查次,定配合。”
说罢,萧琏妤头也不回地走入府邸。
这些年公主府直有人打理。
帷幕垂张,彤阑巧护,画堂无限深幽,切都没变。
日影下帘,萧琏妤坐在扶澜堂前,拿出把笛子,闭眼抚奏。
怀荆看着他道:“多谢侯爷。”
陆则摸下鼻尖,极小声道:“厉害啊,声音半点都听不出来,不然你教教?”
怀荆蹙眉横他眼。
陆则将手搭在他肩上,与他耳语:“不过你这眼神还得再练练,乃锦衣卫指挥使,你不过七品官,好歹恭敬些吧……”
萧聿揉下眉心,道:“言清,先说正事。”
“可昨日不是说此事要与皇兄商议吗?”
青玉叹气道:“章公公说,陛下允。”
萧琏妤将筷子“啪”地声扔在案上,“进宫。”
——
早朝过后,萧聿照例在养心殿听政,淳南侯陆则也在殿内。
她接过帕子,轻声道:“没事。”
青玉握着她手道:“苏大人明明还活着,却直杳无音信,殿下当真点都不怨吗?”
萧琏妤轻笑出声,“青玉,你不解他。”
他那骄傲个人,怎肯以罪臣身份出现在她面前。
杳无音信,就是他给音信。
他仿佛看见苏淮安身着绯色孔雀纹官服,手握折扇,倚在阑干处,轻声道:“殿下不是说府上有刺客吗?刺客呢?”
霎时风起,眼前和美画卷如同齑粉般被风吹散。
萧琏妤手指顿,笛声骤停,她眼看着通缉令被风卷到半空中,又缓缓落在地上。
凝望画中人,她不可自抑地想到薛襄阳冲进大理寺那天。
那天京城格外阴沉,苏景明将官服、乌纱帽尽数褪下,叠好放于案几之上,对她说最后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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