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易杀人,连尸骨都不会留。
萧韫在旁边急不行,他爬上榻,拽着秦婈衣襟,道:“阿娘。”
秦婈道:“没事。”
萧韫回头,看着旁案几上有串葡萄,眼前亮,屁股歪,双脚下地,他拽下葡萄,像姑姑那样,先剥皮,又去籽,然后双手捧着绿油油果肉,送到秦婈嘴边。
秦婈愣。
晨光熹微,秦绥之摸摸她头,道:“也不知阿婈,会嫁个怎样人家。”
细数,根本数不完……
可这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对不起他。
自己怎就,跟个灾星样?
秦婈眼眶红,秦绥之立马就慌,他连忙从怀里掏出个帕子,掏出个帕子,递给她,低声道:“可是出什事?”
秦婈之又笑,“对阿婈,爹这回也来骊山,他让转告你,这两天有雨,出门记得带把伞。”
秦婈看着看他笑容怔。
爹。
是,秦绥之还什都不知道呢。
她对秦绥之,几乎是本能亲近……
吗?”
秦婈正想怎与他说,就见秦绥之整个人蹲下来,看着萧韫道:“臣于殿下来说,是臣子。”
四岁孩子不经事,但在他眼里,凡是母妃身边人,都是好人。
父皇,太妃,嬷嬷,姑姑,都是。
萧韫上前步,像模像样地抬下秦绥之肩膀,道:“免礼。”
萧韫真挚道:“甜。”
秦婈微微张嘴,萧韫喂到她嘴里。
萧韫伸出黏糊糊小胖手,替秦婈擦擦眼泪,“阿娘别哭……”
她不好当着孩子面掉眼泪,深吸两口气,道:“没事。”
话音落,她眼看着萧韫把手上残留果汁,都蹭到她身上。
秦婈接过,擦擦,笑道:“没事,就是看到哥哥在这儿,心里高兴罢……”
秦绥之看着帕子欲言又止,须臾,才道:“阿婈,不能旧留,还得去上值,明晚哥哥再来陪你,好不好?”
秦婈攥着帕子,点点头。
秦婈回到屋里,摒退下人,平时压在心里情绪立即就崩。
说来说去,若不是自己进宫为妃,若不是她劝秦绥之武举,那温家商号就还在秦绥之手里,秦望也就不会死。
在她记忆里,温霜华因爱疯疯癫癫,秦望眼中只有姜岚月,秦绥之于自己来说,可谓是如兄又如父,就连女儿家初来月信,她也是慌张到先与秦绥之讲。
十几岁郎君没成家,又不去风月场所,哪里会懂那些,他下意识以为她生怪病,跑出去找大夫时,腿都不听使唤,也不知路撞多少个地方,当日夜里,头上多个好几个金包。
他却直握着她手道:“阿婈,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比如,她笄时头面,首饰,都是秦绥之亲手置办。
女儿家及笄是大事。
秦婈忍不住弯眼睛,她看着秦绥之身上单衣,道:“山上昼夜温差大,怎没穿个皮氅?”
得妹妹关心,眼前面如冠玉少年郎君不由露出排齐齐白牙,他立马应声,“娘娘放心,会儿就把皮氅披上。”
“这些日子,哥哥都在这儿?”
秦绥之点点头,悄声道:“娘娘快进屋吧,哥就在外面,有什事你扔个石头给,就来找你。”
秦婈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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