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怒发冲冠?
大概就眼前薛襄阳样子。
乌纱帽下每根发丝仿佛都在震颤。
苏淮安轻声道:“薛大人息怒。”
薛襄阳咆哮道:“吃老子、用老子,你她娘耍老子!啊!”
“诸卿若无异议……”萧聿倏然起身,用指腹点点案几,字句道:“延熙元年,苏氏谋逆案,即日重审。”
楚太后怒视着萧聿道:“陛下当真信这逆贼话?”
萧聿淡淡起勾起嘴角,笑道:“儿臣信与不信,还得看三司会审结果。”
楚太后低声道:“好、好极,哀家真是养个好儿子。”
太后拂袖离去,众人噤若寒蝉。
薛襄阳嘴角微动。
如今薛二郎都已下狱,薛家生死,不过是皇帝句话,哪怕明知皇帝这是利用薛家去动楚家,他亦是无路可退。
他上前步道:“苏淮安方才所言,尚且称得上有据可循,倘若苏家真是受*人所害,蒙冤屈,臣以为,理应顺天理彻查之,如此,也好安六万将士在天之灵,彰大周律法严明。”
楚卢伟回头看他。
萧聿沉吟片刻,看着苏淮安道:“即便你所言并非讹言谎语,但你四年前越狱而逃,今又以旁人身份入京科考,亦是悖法乱纪,你先革去刑部侍郎职,入大理寺狱等候查办吧。”
烈,数位叔伯战死沙场,图便是这些?”
阁老道:“苏家忠烈,却不能说苏景北对朝廷心无怨怼,人心之不同,如同面焉,老夫只信摆在眼前证据。”
苏淮安对皇帝道:“臣今日呈证有三。十五年前,父尸骨未寒,齐国帝师澹台易便以江湖秘术取而代之,这易容之术是其。同年,他恐身份,bao露,又杀母亲,请仵作做伪证,这仵作便是其二。后来澹台易借着与楚家交好,借着楚家势力提拔*员,结党营私,此刻刑部关着太常寺卿、光禄寺卿等人,便是其三。”
“此外,臣还有事要奏,十年前与齐国交易军械,谋取重利另有其人。”
提到楚家,内阁大学士楚卢伟出列道:“简直派胡言,这逆贼之言,陛下万不可信。”
他不仅想法子帮他升官位,送他宅子,甚至同情他被长公主欺辱,还请他吃饭喝酒,这他娘,合着长公主连孩子都给他生。
还儿女双全。
想到这些,薛襄阳
萧聿咳嗽几声,道:“诸卿先下去吧,长公主留下。”
众人齐呼:“陛下保重龙体。”
——
众人接连从崇华殿离去。
薛襄阳刚回到刑部临时办案廨房,立马就变脸,他“咣”地声砸上门,回手提起苏淮安衣襟,将人抵在门上,怒道:“该叫你苏淮安,还是叫你怀思伯?算计好,嗯?”
苏淮安道:“罪臣领旨。”
话音落,礼部和内阁几位重臣面色不由僵。
说是革职查办,可谁不知道,“怀荆”此人,那是皇帝钦点状元郎。
而且大理寺狱,那儿简直就是苏淮安老家……
四周静默,暗暗揣测帝王心思。
苏淮安道:“带金印账册,还算胡言吗?”
账册。
楚太后蓦地看向皇帝。
恍然明白太常寺卿、以及光禄寺卿、薛家二郎等人为何会被捕。
萧聿低头转转手上扳指,看向薛襄阳,淡淡道:“薛尚书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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