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聿眉心跳,半眯下眼道:“你直言便是。”
苏淮安道:“微臣倾慕长公主许久,恳请陛下赐婚。”
有些事不提还好,旦提起,空气中仿佛充斥着尴尬二字。
这未成婚就把公主肚子变大,还生下两个孩子
半个时辰后,薛襄阳离开养心殿,萧聿把苏淮安单独留下。
苏淮安心里也知皇帝难处,道:“陛下这是准备以私运贸易罪重审此案?”
萧聿沉声道:“楚家边煽动百姓,边用孝道压朕,眼下人心惶惶,太后笃定朕会大事化小,届时再推出两个楚家旁支当垫背,这案子便算结,通敌叛国是死罪、私运贸易也是死罪,朕不能让楚家送命,可也得断这伸出去手。”
要动,就得动楚家嫡系,得动当年涉案者。
苏淮安又道:“陛下让薛大人打这头阵,打算如何处置薛二郎?”
薛襄阳眸色不由变,“陛下英明。”
十二年前,薛襄阳还不算薛家家主,这些事不能说清二楚,只能说知道个七八成。
那时齐国,国力与今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各世家能与齐私下达成贸易,其目就是牟利,谁也没有通敌叛国心思,换句话来说,他们只想将白花花银子绕过国库,揣进自己兜里。
想长期牟利,最忌讳便是锥子买卖。
拿铁和药材来说,冶铁之术若是交出去,对方日后便会自行开采铁矿冶铁,同理,药方若是交出去,对方便能自己配药,因此,世家当时共同商议,凡兵器铠甲、只易成品。药材更是磨成粉末状再售。
府当年被薛大人毁不轻,修葺还需些时日。”
薛襄阳不由提高些嗓音,道:“那是秉公办案!镇国公这是公私不分。”
苏淮安又朝他笑,“是是,薛大人说在理……”
薛襄阳双眸微眯,嘴里漫起股血腥味。
他隐隐觉得,宅子许是要不回来。
萧聿道:“邢部掌天下刑名,此事他若是不知轻重,那这刑部尚书也得换人做。”
苏淮安道:“陛下英明。”
养心殿烟雾缭绕,说完国事,苏淮安依旧没动,萧聿看他欲言又止,便道:“还有事?”
苏淮安忽然撩袍、跪地、向龙椅上帝王行个丝不苟臣礼。
“臣确有事。”
为运输方便,当年是有条兵马道,虽然早就毁干二净,但确经过戌州。
当时戌州巡抚,乃是楚太后幺弟,如今内阁大学士楚卢伟。
萧聿看着薛襄阳道:“十几年前案子,朕也知道不易查,但当年牵扯人力甚广,不可能毫无踪迹,薛大人暗走趟戌州吧。”
薛襄阳心如明镜,自古以孝治天下,皇帝要仁孝二字,就不可能亲自动太后,此举,无疑是把薛家推到楚家面前。
薛襄阳屏息作礼,道:“微臣领旨,”
盛公公在殿外站好,高升道:“镇国公,薛尚书觐见——”
苏淮安先步迈入养心殿,薛襄阳紧随其后,行至御前,抬手,作辑,“臣见过陛下。”
萧聿撂下笔,抬眸道:“赐座。”
“谢陛下。”
萧聿握着重刑审出来账本,垂眸看着大周舆图,径自说道:“十二年前,若想北上与齐倒卖私货,运送大量弓角、铅、铁、绿矾、药材,铠甲、火药,不论从哪条路走,戌州都是必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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