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楚国公等人,看他更是看叛徒般。
偏生这时,苏淮安偏头对着薛襄阳笑,“薛大人先请。”
薛襄阳袖中手不禁握紧。
何为打掉牙往肚子里咽,这就是。
可如今薛家,哪有回头路。
两人异口同声道:“盛公公何事?”
盛公公道:“陛下召您二位去养心殿议事。”
话音甫落,周围大臣就开始纷纷对眼神,低头私语。
“这薛大人何时同镇国公那般好?”
“还看不出?人家二人你追赶多年,就是为演场大戏给咱们看呐……”
人心乱,便无法轻易重审这十二年旧案。
朝廷总不能在人心惶惶之时昭告天下,大周朝政早在永昌年间就已经烂到骨头里。
世家与皇权刚开始博弈,楚太后便将重病消息放出去。
明摆着是想用孝道再压皇帝头。
楚太后养育之恩,楚家扶持新帝从龙之功,这是不争事实,也皇帝跨不过去砍。
从骊山回京,到将延熙元年旧案广天下而告知,转眼已是六月末。
暑气裹挟风雨,正如朝堂上浮躁人心。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延熙元年这场旧案,无疑是皇帝把手伸向世家个开端。
世上没有密不透风消息,眼下刑部压着不放账本、和留着不杀反贼,令满朝文武心越悬越高
先帝怠政三十余年,放出权利如覆水难收,新帝如今尚不足以说大权在握,但这三司,如都察院左都御史徐博维、刑部尚书薛襄阳、大理寺卿郑百垨,眼下已是实打实皇权派。
走到这步,薛襄阳干脆抬头笑道:“哈哈,镇国公客气。”
二人跟着盛公公朝养心殿走去。
他们并肩而行,薛襄阳咬牙道:“薛府宅子,不知镇国公打算何时还回来?”
苏淮安道:“镇国公
“怪不得……”
“怪不得什?”
“怪不得当年苏淮安能从刑部大牢里凭空消失,薛大人行事手段那是出名,你见他对谁心慈手软过?”
平日里和薛襄阳交好几位,比如刑部李郎中,虞寺丞等人,看向薛襄阳目光更是意味深长。
瞳孔里明晃晃写着——薛大人真是好手段,把们兄弟几个耍团团转。
此事若是放在四年前,新君手中无权,朝中可用人寥寥无几,最后只能低头折节。
但今朝,已是大有不同。
巳时三刻,刚刚散朝,文武百官安序离开太和殿。
盛公公扶着官帽匆匆走进人群中,高声道:“镇国公留步、薛尚书留步。”
苏淮安和薛襄阳在茫茫人群中齐回头。
权贵世家之间虽有利益纷争,但瓶罄罍耻、唇亡齿寒道理谁都懂,旦皇权显出蚕食之象,他们便会和衷共事,共谋出路。
这出路之,便是天下百姓。
四年前冤案是平反,但那六万条人命,依旧是为朝廷而死,即便新帝当年费尽心思补上那笔抚恤金,但六万条命背后,是数以万计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些年,他们恨不得将苏家脉抽筋拔骨,以平心中之恨。
现如今告诉他们仇人是被冤,心中意难平已是无处宣泄,悲恸与茫然再次涌上心头。
越是动荡时候,越适合煽动人心,有人借诗暗喻朝廷无能,也有人说齐国兵强马壮,今年之内必会起兵入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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