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笑盈盈地起身子,褪去外杉,她用眼神勾着他,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在他面前舞动。
可她每卖力分,陆宴眸色便沉分。
不足片刻,就已耐心尽失。
他暗暗捏着手里杯盏,燥闷无比,他万没想到,自己看着长安平康坊最有名头牌鼓动身姿,却半点感觉都没有。
半点感觉都没有。
这些姑娘个个都是夜里行家,不仅文采斐然,人也有趣,时不时说两句*词艳语,立即就将屋里掀起股燥热。
屋内红烛摇曳,云枝看着身边面容倜傥男人,暗生欢喜,不由主动几分。
她往他身边凑凑,故意朝他耳边吐息道:“官爷若是不爱玩这些,那奴给您跳支舞,好不好?”
按说听这样话,便是老铁树也要开花,可独独这位陆大人,耳根子都不见红下。
他只盯着云枝眼睛看。
若是平日,他多半会搂着温香入梦,可今日不同,好歹陆大人也是头回和他们出来吃酒,总得听听人家意思,便道:“陆兄想坐哪里?”
陆宴面不改色,目光坦荡地对着嬷嬷道:“头牌今日在吗?”
这话出,郑京兆和孙旭眼睛都瞪大倍。
他俩真是没想到,这位矜贵世子爷,倒是个会玩。
温香苑头牌,名叫云枝。不但诗作好,舞技也堪称绝,坊间传言——只要吃过她杯中酒,就没有能按耐住自个儿男人。
晋朝民风开放,向来喜欢集体买春。
陆宴等人到达平康坊南曲时,天还亮着。甫进门,就见好些文人士子,已是痴迷迷地论起垂帘后曼妙身影。
孙旭是这儿常客,老鸨瞧他来,立马从人堆里挤出来,走过去招呼道:“官爷来啦。”
这嗓子,惹小二楼姑娘齐齐朝门口望去——
红灯交错间,有个男人,在乌泱泱人堆儿里尤为显眼。
与见到沈家三姑娘时截然不同。
他“啪嗒”
陆宴生双桃花眼,乍看去,好似风流多情,可仔细瞧,便会发现,里面全是名门望族才有世故与清高。
薄情难掩,疏离尽显。
可就是这样双眼,顷刻间就将云枝这颗早已千锤百炼心,勾去三分魂魄。
她抬手斟杯酒,递给他,媚眼如丝道:“这舞终,官爷若是满意,便把这杯干,成吗?”
陆宴接过,睨她眼,并没说话。
听陆宴点云枝,老鸨面上喜,以为他是慕名而来,连忙对个小丫头道:“去,将云枝给叫下来,就说有贵客。”
……
三人入小院,刚坐下,侍女们就端上精美绝伦酒具,以及各式各样下酒菜。
随着阵琵琶小调,就见几位娉婷婀娜姑娘掀起竹纱,摇摇晃晃地走进来。
落座后,他们照例玩起行酒令。
他身着月白色长衫,外头披件玄色大氅,束玉冠,挂宫绦,周身上下,派清贵华然。
这样稀客,不由让那些见多识广姑娘,也来兴致。
大妈妈眼睛都多尖,她只扫眼,就知道这位不是般爷,她堆起笑,道:“敢问几位官爷,今儿是坐堂里,还是设私席?”
这话说通俗点就是在问,今儿是来赏歌舞,还是来找姑娘过夜?
孙旭摸下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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