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给她冲洗,边蹙着眉咬牙切齿。
搓没整整半块皂角,才将脑海中久久散不去味道洗个干净。
折腾这久,眼下天都已大亮。
陆宴给她抱回到屋内,也许是困极,她下意识就躺到榻里边儿,蜷成团。
他侧头打量着熟睡沈甄。
陆宴在扬州这样风雪天里迎风而立,就像是石雕般,动不动。
这刹那,他真是恨不得,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
恍然间,他嘴角挑起股自嘲。
沈甄,背着你走近个时辰,你就是这报答。
行至鹭园,陆宴也顾不得其他,拉着沈甄就进春熙堂,绕过屏风,直奔净室而去。
他声音有次颤抖,“沈甄你想吐就给下来。”
可沈甄不是想,是已经要吐。
也许她实在怕他扔下她,出于本能,她双手牢牢扣住他脖颈。
随即又轻呕声。
这动静意味着甚,陆宴再是清楚不过。
他是疯,还是魔障,竟然会跟醉鬼讲道理。
晚风渐急,他步伐也微微加快,想着到走到正街上,怎也得给她放下来。
可这突然加快脚步,另沈甄胃忽然不适。
好像是有把火,“蹭蹭”地往上窜。
眼看着快走出这密林。
又咬会儿,是真有点疼,陆宴便直接威胁道:“再不松口,信不信给你扔地上?”
她连点反应都没给他。
见威胁没用,他便沉声道:“你到底想怎着?”
听他急,后面那个小人儿竟嗤嗤地笑出声。
“凭什你总是咬耳朵,却不准咬你?”这话到是挺硬气,但从她这绵软嗓子里道出来,就变成股哀怨。
他眉头紧皱,心里烦躁,幽幽地叹口气。
没睡意,便推开门走出去。坐在凉亭中,抬头便可看到云在遮月,树影婆娑。
他无法忍受自己身上带着馊味,亦无法忍受她身上带着味道。
棠月看着自家世子爷阴森森脸色,心里突然又些发虚。
求生使然,她接好水,备好皂角、巾帨等浴具后,就悄然无息地退下去。
木桶里烟雾缭绕。
他自己拾掇好之后,便举起沈甄受伤手臂,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仔仔细细地给她洗个干净。
他浑身紧绷。
他怒不可遏。
他厉声怒斥她道:“沈甄你敢吐身上个试试?”
在“试”字落在瞬间。
陆宴便感觉自己脖颈上,衣襟上,瞬间充满股温热感。
陆宴察觉身后小人儿,没动静,以为她睡,轻声道:“醒醒。”
沈甄额间布满细细密密汗珠,看得出来,她已经是极度在忍。
可越是想忍,越是忍不住。
到头来还是“呕”声。
这刺耳声音甫落,陆宴脚步顿,阵不祥酥麻感直接从脚底冲向头顶。
听这样话,他忍不住嗤笑声。
合着平时都是敢怒不敢言,今儿还算喝酒壮胆?
她两条腿,此刻就挂在他手臂之上。
他腾出两根手指头捏她下,道:“沈甄,你讲讲理,像你这用力吗?用牙咬你吗?”
说罢,陆宴嘴角忍不住抽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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