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手指若有若地轻击着桌案。
给个姑娘家用刑,且他大抵是不忍,陆宴难得在行刑前劝句,“你受不住。”
沈甄未应声,只用小手攥住张帕子。
她有些害怕,下唇都在抖。
这几项罪名只要判下来,她是怎都活不成。
陆宴这夜又是伏案而过,天将明时,他起身子,左右活动下肩胛。
想到今日公务之繁冗,不禁用手压压太阳穴。
他瞧眼外面刺眼阳光,道:“那守城兵认罪吗?是谁买通他?”
杨宗摇摇头,“是个能忍,四十个重板子下去,没说。”
假冒文书,贿赂*员,没有个罪名是轻,陆宴沉声道:“提审沈甄。”
像沈甄这样深居闺阁女子,怎能扛得住陆宴胁迫语气,拷打目光……
半晌过后,她终究还是将手里文书递到他手中,“大人,今日切皆是人所为,假冒文书是,篡改户籍是,自私纵火亦是,都认。”说完这句话,那双波光潋滟双眸,便刷地下,涌出大滴大滴泪珠子。
陆宴看看手里令文,确认无误后,抬眸轻斥:“知道这是多大罪名吗?你人?你人是如何拿到户部专户纸?”
这样问题,沈甄并答不上来。
陆宴看她眼,冷嗤道:“京兆府向来秉公执法,该你认你认,不该你认,亦是轮不到你认。”
人审问过,二没有当过逃犯。
只是事关长姐,她什都不敢说。
陆宴但笑不语,也不再同她废话,只回首对杨宗道:“将她带走。”
陆宴将她带回京兆府狱之时,已是二更天。
他将沈甄、沈泓和受贿城门士兵关押在不同牢房,然后道:“分开审。”
若能保住长姐,这顿板子
陆宴念她身份特殊,又是女子,不好公开审理,便亲自去京兆府狱。
才十六岁名门贵女,哪里见过这样架势,见到两个拿着板子衙隶,和个长杌子时候,整个人腿都软。
陆宴反复忖度,道:“沈姑娘,笞刑不是闹着玩,这文书是谁给你,本官劝你如实招来。”
沈甄似没听见般,步步地走过去,自己趴到杌子上,红着眼,小声道:“大人便是问万次,回答也只有个。”
京兆府同县衙和刑部相比,权利更大,且不受逐级上诉约束,所以,只要证据确凿,便可以当堂审判,死刑亦可。
沈甄双拳握紧,颤声道:“真是人所为。”
陆宴出牢房,上锁时,对她道:“本官劝沈姑娘明日升堂时实话实说,免得还得落个包庇罪名。”
就在这时,杨宗从不远处走来,对陆宴道:“主子,今儿还回府吗?”
陆宴用中指揉揉眉心,“明早还得升堂,不折腾。”
翌日。
就在这时,沈甄突然起身道:“大人,他才五岁,他什都不知道。”
陆宴行至她身边,步步紧逼,皱眉道:“把文书和户籍拿出来。”
沈甄抬手压压胸口,泪水就在眼窝里噙着,她想开口求他放过自己,却也知道,求人是没用。
镇国公府与沈家并无交集,即便有交集,他个朝廷命官,也不会徇私。
陆宴见她久久未语,又道:“你不自己交出来,本官便只能搜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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