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片茫然,突然感觉整个思绪都乱,前世,今生,好似正如破镜般,正在片片地,回到原位……
他长臂勾,将沈甄揽入怀中,低声道:“沈甄。”
沈甄本已睡着,被他这弄,自然是醒。
她上下睫毛都偏长,半睁半闭之时,不免显得有些迷离,她低声喃喃道:“大人。”
沈甄也不知眼前男人抽哪门子邪风,竟是把手伸进她里衣,按着她腰部,问道:“疼不疼?”
他这动作出,沈甄不由更懵,什疼不疼。
当晚,沈甄便被陆宴带回到澄苑。
那时澄苑,只有他们两个人。
六个板子看着不多,但长官监刑,底下人下手只会重不会轻,像沈甄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姑娘,便是连第二个板子都受不住。
陆宴拿出个药瓶,递给她道:“记得擦药。”
沈甄接过,对上陆宴眼睛,小声唤句大人。
转身离去之前,陆宴对他说最后句话是,“保下她。”
原路返回时,陆宴对杨宗道:“你即刻回府,从私账里抽八千贯出来,如果不够,就把京里宅院拿到文氏当铺去当。今日酉时之前,定要把这笔钱送到金氏去。”
听八千贯,杨宗自然明白其中暗喻。
他想出言劝阻,可自家主子脾气他也是知晓,他旦决定何事,便不会再由人左右。
任何人都不行。
切准备。既是在赌,哪有只能赢,不能输道理。
随钰又道:“陆时砚,云阳侯府不是镇国公府,沈甄母亲也不是靖安长公主,不是谁都有选择权利,也不是谁都有你那好命!”
听完这话,陆宴神色晦暗不明,言未发。
二人陷入长久沉默。
也不知过多久,陆宴突然哑着嗓子道:“你走吧。”
陆宴以为她没听清,便又问次。
沈甄摇摇头,道:“不、不疼啊。”
话音坠地,陆宴便将高挺鼻梁挤到她颈窝深处,细细密密地,极其轻柔地吻起来。
沈甄以为他是想行那事,便绷着个身子,红着脸道:“大人,小日子来。”
陆宴抬手搓搓她脸颊道:“知道。”
陆宴低低地“嗯”声。
沈甄手微微颤抖,双目接连不断地流着泪,哽咽道:“今日承蒙大人恩惠,沈甄当没齿难忘。”
话音甫落,陆宴心口疼,瞬间睁开眼。
他环顾四周,又下意识看眼自己身侧,她正睡着。
他睨着她眉眼,时间根本分不清,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现实。
须臾过后,陆宴再次回到京兆府狱,看看趴在杌子上动不动沈甄,对旁衙隶道:“你们先出去。”
随后行至沈甄身边,轻声问:“还能起来吗?”
沈甄抬起小脸,十分诧异地看他眼:“大人?”
陆宴去扶她手臂,才刚动,沈甄便喊声,“疼。”
他眉头紧皱,对着她道:“稍忍忍。”
随钰抬眼怔住。
说完方才那些话,随钰也后悔。
镇国公府与沈家毫无往来,毫无情分,他秉公执法,何错之有?
随钰道:“时砚,不是那个意思……”
“今日,你没来过这。”说罢,陆宴拿起搁置在旁乌纱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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