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周大人告知。”沈姌道。
四周陷入沉默。
也不知为何,方才在里头,刻钟是那样短
沈姌忍住再胸口地翻腾泪意,柔声道:“太子殿下病已经转好,阿耶,切都会过去。”
四目相对,云阳侯下唇颤抖,“都是阿耶错。”
时间紧迫,沈姌直接开口问道:“您最初工图,在哪?”
“姌姌,明日殿下会来,这些事,你不必再管。”云阳侯顿住,又道:“你过好自己日子。”
狱使在旁提醒道,“刻到。”
“阿耶。”沈姌走过去,眼睛立马转红,“您身子可好?”
说句实在,这里状况,显然比她料想好多。
对视良久,云阳侯手指微动,嗓音嘶哑道:“姌姌。”
他在牢狱中,他四个儿女在牢狱之外。
心中担忧和思念,日复日加重,可真见到,他却又不希望自己孩子,见到自己这番样子。
李棣眉头皱,从胸前拿出钱袋子,塞到狱使手里,“同她起进去。”
狱使推回,钱袋子“噹”地声坠在地上。
这时,周述安刚好从另间牢房里,泰然自若地走过来。
笔挺刚毅,英姿勃发。
所谓官大级压死人,遇上像周述安这种由圣人直接任命手握实权官吏,确实不由他李棣在此摆甚官威。
绕过人挤人街道,穿过朱雀大街,缓缓驶向大理寺狱。
门前站着两位狱丞。
沈姌提裙缓缓下车,落地后,摘下帷帽。
狱丞拿起笔录,问道:“来者何人?”
“沈文祁之女,沈姌。”
沈姌攥紧拳头,附在父亲耳边道:“李棣话,您什都别信。”
沈姌出来,李棣进去。
周述安在旁翻阅着大寺里待审几个案子,沈姌倏然开口,“敢问周大人,前些日子,大夫是如何进来。”
周述安垂眸又翻页,“周某曾欠下个人情,得还,所以放人进来。”能把徇私话这样直白讲出来,就能想象此人是何等自信。
整个大晋朝,能让周述安欠下人情,沈姌掰着手指数数,也能数到陆宴身上。
云阳侯抬手拢下自己鬓发。
云阳侯给她指指桌上药罐,对沈姌道:“前阵子,有人往这儿送大夫过来。”
沈姌愣。
前阵子,圣人明明还未允许人探视,私自探视,往牢里送大夫,这罪名也是不小。
云阳侯见她愣住,心不由沉,艰难地开口道:“甄儿,沈甄在哪?”
“周大人。”李棣作辑道。
周述安躬身捡起钱袋子,放回到李棣手上,也没讽刺他,而是直接道:“李侍郎,这是圣人下令。”
沈姌回头道:“周大人,能先进去吗?”
周述安点点头,转身拿钥匙开长锁。
这特殊牢间里,只有云阳侯人,他坐在榻上,头上白发有些凌乱,虽然落魄,却难掩他身上温和儒雅。
“沈文祁之婿,李棣。”
话音落,沈姌不由瞥他眼,只觉得这幕,讽刺极。
狱使带路,他们缓缓向里面走。
大理寺实行分押管理,像云阳侯这样有爵位又曾高居七品以上,都需要单独关押。
他们停驻在扇木门前面,狱使道:“次只能进个人,且只有刻钟,谁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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