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沈姌下楼,她小声道:“咱们能进城?”
“可以,户帖递上去,守门听是咱们是云阳侯府,二话没说就点头。”
“那临走之前,把马车上剩下吃食和绢布拿去给那些孩子分吧。”
清丽疑惑道:“既然姑娘想给那些孩子吃食,为何昨日不给?”
“正所谓民不患寡而患不均,昨日要是给,今日不知要来多少人,们都未必出得客栈大门。”
城外讨饭比比皆是,像沈家女这样富贵饽饽,确实,都到哪里都惹人注意。
她带随从多,那些地痞无赖不敢上来明抢,于是他们便怂恿几个腿脚不好可怜孩子上去要钱。
“贵人,贵人,三天没吃东西,就快要走不动……”男孩衣履不整,小脸瘦已经凹下去,眼睛似铜铃那般大。
“不吃无所谓,还有个妹妹,她刚三岁,贵人救命。”
见此,清丽立马掏出钱袋子,就等沈姌发话。
沈姌身子僵,瞪眸看他,李棣手却握更紧。
二人走出大理寺后,周述安若无其事地对身边楚道:“朱懋贪污罪证备齐吗,明日太子殿下要亲审。”
“回禀大人,备齐。”楚跟在周述安身边有几年,却很少见他家大人主动同人攀谈,想起方才那幕,实在有些好奇,道:“大人以前见过李侍郎夫人?”
周述安堂堂正正地点下头,“见过几次。”
初见她那年,恰好遇上长安城外瘟疫蔓延,他上京赶考,途中碰见同入城沈姌。
,眼下在外面,刻倒是无比漫长。
时间缓缓流逝,周述安忽然阖上手上案卷,看向沈姌,“李夫人不也欠个人情吗?”
沈姌皱眉,“何时?”
周述安缓步走到她身边,眸色渐深,沉声道:“药肆。”
提起这个事,沈姌心便是堵,看来,那日向京兆府举报自己,果真是他。
清丽恍然大悟。
“好,
哪知沈姌却当看不着般,绕过去。
她身着鹅黄色海棠花纹络曳地裙,上身是素白色描金上襦,头戴金镶珠石点翠簪,细嫩手腕上戴着血玉镯子,显得皮肤越发白皙。
眉间流转着清傲与妩媚,确实是权贵之女作派。
芙蓉面,冷心肠,
周述安嘴角挂丝讥讽。
辆四周悬着金丝纱绸马车从他面前驶过,缓缓停下,里面人掀开幔帐,走下来。
“前面怎回事?”是道十分柔和声音。
“姑娘,瘟疫蔓延到长安,今日提前封城,要进城,怎都都得明日。”
她向远处看眼,“那尽快找处客栈落脚吧。”
沈姌带随从不少,乌泱泱帮人同进客栈。
其实沈姌心里也清楚,她若是真毒杀李棣,即便能瞒过时,也瞒不过世,六皇子若是追查,她命早晚会搭上。
她退后半步,淡淡道:“那日事,不过是误会。”
周述安也未揭穿她,不紧不慢道:“是。”
刻钟已到,李棣出来,他目光扫,刚好瞧见周述安正低头看沈姌。同是男人,李棣知道,像沈姌这样姿色,即便成人妻,也不会让人削减半分兴趣。
他走到沈姌身边,用手揽住她腰,柔声道:“姌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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