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与六皇子和太子门下那些人相比,陆宴话显然重许多。原因无他,京兆尹直属陛下管辖,是实打实皇权派,根本不存在站队说。
李棣和许柏林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陆家会提沈文祁出头,这个根本不在他们预料之内!
许柏林使个眼神。
六皇子门下太常丞立马道:“沈文祁虽有功,可也要想想他因何入狱啊?那城西渠坍塌,死多少百姓!他到底是有罪之身!臣以为,不可!”
罪臣二字,太子咬极重。
话音甫落,六皇子和左相许柏林目光不由紧。
成元帝接过,低头翻阅。
看看殿内这些只知道说些狂悖之言废物,再看看手里两本书,若说心里毫不动容,那定然是假。
这上面字字句句,说是毕生心血也不为过。
成元帝眉毛挑,“哦?李侍郎有何计策?”
“臣以为,治水还应以修建堤防为要务。”
听又是修堤防,成元帝脸色不免平淡些。
人人都跟他说修建堤防,吏部拨给堤防银子还少?成效呢?修塌,塌再修,与无底洞无异。
成元帝不置可否,冷眼看着群臣。
柏林携同僚反唇相讥,大意便是——别光骂工部,你有啥能耐,你来。
你来啊!
群老狐狸眼中燃起熊熊烈火。
很快,太子门下御史大夫洪承,兵部尚书郑永与六皇子脉就开始你来往挖苦和讽刺。
表面言笑晏晏,实则句句都往心窝子里扎。
太常丞这话落,风向显然又变些。
双方争执不下时,成元帝用拇指摩挲两下扳指,沉沉道:“
赤诚之心跃然纸上,惹得皇帝拇指轻颤。
陆宴抬眼便知,太子此举,是送到皇帝心里头去。
若说豫东民愤是把火,那沈文祁这两本书和他找来那位“天师”,就是将火烧更旺干柴。
眼下时机刚好,陆宴向右走步,沉声道:“臣记得,元庆十四年,黄河白茅堤也出过次决口,沈文祁以挽流之策治水效果甚好,此番黄河流域接连受难,唯这白茅堤相安无事。眼下民愤难抑,人心惶惶,臣提议,不如让沈文祁暂任河防使职前去治理水患。”
掷地有声,心中哗然。
太子殿下上前步道:“儿臣有物想交与陛下。”
成元帝淡淡道:“何物?”
太子道:“儿臣前两日曾去过趟大理寺狱,见到罪臣沈文祁。沈文祁深知自己罪孽深重,无颜面圣,便托儿臣将这两本书呈给陛下,本为河防全览、本为两河管见。”
洪御史搭腔,“河防全览……两河管见……这两本书,臣倒是未曾听过。”
太子答道:“这两本书皆是罪臣沈文祁在狱中编撰,本宫也不曾读过。”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今日早朝,又成太子与魏王之间博弈。
不相干人等皆缩起脖子,低头看地,默默算着下朝时辰。
成元帝脸色铁青,掂着手里奏折“啪”地声拍到桌案之上。“晋朝百姓在外受苦受难,朕忧心忡忡,数夜未眠,你们这些肱股之臣、国之栋梁,除说这些昏昧之言,还能作甚!”
皇帝怒,寒冬腊月,众人打个寒颤,殿内雅雀无声。
就在这时,李棣上前步道,“臣,愿前往豫东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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