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甄放弃挣扎,纤长浓密睫毛被泪水浸湿,眼前跟着模糊不清。
“若是没有你,大抵会像方才说那样过日子。”
“可人生没有如果。”
沈甄心里又是不争气颤,她在想,这算什?打巴掌再给个甜枣吗?
陆宴问她:“没骗过你吧?”
既是知道她心里刺长在哪,今日便定要拔出来。
沈甄抬手捂住自己耳朵,“可不想听。”
陆宴将她两只小手从耳朵上挪开,牢牢攥住,又字句道:“你得听。”
小姑娘被他逼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
陆宴忍着疼,轻笑声,“你自己都想不到,你是怎治。”就你这滴又滴金豆子,哪敢,再让你伤心。
男人用拇指去擦她眼底,道:“曾以为,自己会有位门当户对正妻,会有两个貌美合心意妾室,会多生几个孩子。”
沈甄呼吸窒。
只听陆宴又道:“不热衷于那些鬼祟之事,也不信纸能包住火,更不存侥幸之心,所以,若娶妻,定不会养外室来折辱妻子。”
外室、折辱、妻子。
男子看待问题角度与女子角度终究是不同,沈甄品品他话中意思,颤声反问道:“陆大人若是先有外室,再娶妻呢?”
碰,都是见犹怜。
陆宴捏捏她脸。用点劲儿,
沈甄拍两下他膝盖,喊疼。
陆宴没放手,而是继续道:“对你,起初是算不得好,可当初,也没有理由对你好。”这话说真是够直白。
无异于是在说:心里没有你,又不爱你,所以对你做那些事,也无甚愧疚。
沈甄想想他方才那些话,不由点头,“算是。”
陆宴揉揉她头发,想下自己清苦上辈子,认命道:“沈甄,不会再有别人。”
男人呼吸在她耳朵上摩擦。
沈甄又挣扎下,哽咽道:“你起来,别攥着,要回家。”
她最后悔,便是今日来给他送生辰礼。
可小姑娘力气,实在是不够看,陆大人用只手,便能制住她。
陆宴将沈甄抵在马车角落里,深深呼吸,须臾,又低叹声,才在她耳畔道:“只说次,你听清楚。”
陆宴道:“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他说模糊,沈甄却听明白。
如果他今日娶是旁人,那自己,想必早早就被他送走,又或者被他送给谁?时间,她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沈甄掀开帘子去唤清溪,推把陆宴,“多谢陆大人今日以诚相告,不是有要事吗?您还是快回去吧。”
陆宴将帘子放下,示意清溪不许近来,又道:“还没说完呢。”
寒风涌进,素白色幔帐微微卷起,沈甄心,不由跟着紧,她既不想听他说下去,又想听他说下去。
“三姑娘貌美,却不是个怜香惜玉。”陆宴捏在她脸上手松,换成摩挲,“此刻回头去想,确实让你受许多委屈。”
沈甄对上他认真双眸,捏捏泛白指尖,道:“陆大人不欠,直以来都是欠您。那些算不得委屈,知道。”
陆宴勾勾嘴角,轻笑声。
他小夫人,确实招人疼,生起气来,无非是在大人面前,加个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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