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没有可能，其实是
死
。”
“师傅，你有完没完？”
“哎呀，这研究自己呢。很多人啊，死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都成鬼还跟个活人
样到处晃呢。你听说过没有，乡下有些地方，家里孩子都淹死半年，每天晚上都还浑身湿答答地回来吃饭呢
又开五分钟，其间谁也没说话。
当以为司机终于要默默开车
时候，他又开口：“姑娘，你这是要回家吧？”
望着窗外，“嗯”声。
师傅拍方向盘，“那就对！想清楚，那就是你鬼魂！人出车祸，就会脑震荡，脑震荡就会失忆，刚刚说那个插在稻草里大姐，到现在还有后遗症呢。你死，变成鬼，也会丧失记忆，想不起来自己家在哪儿，于是就守在地铁口，等看到你出来打车，就想起上车来跟着你回家。要不然，她为什
要问你去哪儿呢？不让她上来，她为什又那生气呢？因为，不上这个车，她就永远回不家！你看，这回说得通吧？”
这司机脑子到底怎长？问道：“师傅，你能说点儿别吗？全球股市，官场内幕啥，照你这扯，还句句都是咒们出车祸，待会儿别真出事。”为什不要求他停车？
这个酒窝到底继承自谁，可是现在——“师傅，你别逗，那黑天，哪看得清。”
“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个人就是你自己？”
摸出手机看下时间——9点57分，“师傅，你美国片儿看多吧？”
车子继续往前开，天很黑，雨很大，雨水密布在车窗上，把外边建筑上灯光模糊成片。
师傅继续说：“意思是，她是你鬼魂。”
“姑娘，人活世，就是不知道自己什时候会死，你要接受现实。“别跟讲大道理，只知道，人是不可能看见鬼，你讲都是胡扯。”
司机叹口气：“三魂七魄你没听过吗，你和她都只是你魂魄之，你们自然互相看得到对方，所以——”
“放屁，还没去南极打过企鹅呢，凭什让死？你再这咒，信不信打投诉电话？”
“行行行，不死不死。”
他又安静几分钟，过大桥之后，就算是进入郊区，路两旁连个灯都没有，只有排排黑漆漆树影——
看来今晚适合撞上神经病：“怎说？”“打个比方啊，你看今天晚上雨这大，能见度差，道上又滑，开着开着就可能出车祸，不管是跟车撞还是跟树撞，你都会死。去年同事出事儿，车里那女撞破前风挡玻璃飞出去，还好前头那个大货车是运稻草，她插在草里，才捡回条命。”
“师傅，不带这咒人啊，而且你讲笑话也不好笑。”“就假设下嘛，假设等会儿们出车祸，你当场死，你肯定不甘心对不对？所以你鬼魂就会回去，回到你上车那个地铁口，去叫你不要上车，你明白不？”
又是鬼又是穿越，这司机爱好还挺广泛，“不对啊，师傅，刚刚那人也没叫下车啊，她明明自己想上来，你这个假设说不通。”难道说得通就不扯淡？
师傅沉默下，“嗯，你说得对，没想好。”
雨越下越大，打在车顶上，“噼噼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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