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儿慌忙直起身子,两手握,使劲捏捏布老虎。
“叽叽——”
怀德点头,又继续念道:“你如今伺候太后,伺候得很好,大家都喜欢你,但都不如朕喜欢你。朕不日就跟太后说,让你来伺候朕,你可愿意?”
怀德又看向彤儿。
“叽叽——”她赶忙又捏下布老虎。
“都是送些自己最珍爱物什。”
皇帝沉吟半晌,说道:“朕有位叔叔福王,封地在苏州,听说最近擅离封地外出钓鱼,不如朕就治他个谋反罪名,先杀头,再把封地夺回来,赏赐给彤儿,你看如何?苏州可是座名城啊。”
“皇上,儿女情事,还是不宜见血。不如……陛下写封情笺给她。”
“何为情笺?”
“情笺就是把情意写在纸上,古有‘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这便是情笺。”
使不得!”怀德不曾想自己竟敢出言反驳皇帝,好在皇帝面上并无异色,他便壮着胆子接着说道,“女子若是不喜欢男子,男子就得用魅力和诚意去打动她,万万不可用强。”
“竟然这般麻烦。魅力?朕有魅力吗?”
“陛下贵为天子、富有四海,若论魅力,天下何人能与陛下相比?”
“也是,彤儿在宫里肯定找不出比朕更有魅力男子。”
她连男子都找不到,怀德暗想:“所以陛下只需略施诚意。”
“很好,朕十岁之时,先皇驾崩,太后与首辅辅政,日理万机,朕独自长大,寂寞得很,所以你要多多陪伴朕、迁就朕、疼爱朕,绝不可背叛朕、疏远朕,你若胆敢喜欢别人,朕就将你满门抄斩!”
彤儿瞌睡这下彻底醒。
“朕很喜欢你,你也要喜欢朕,钦此。”
“叽叽——”
这天,距离彤儿被打入冷宫、御赐白绫、缢死悬梁、披发覆面,还有十年时间。
皇帝点头道:“此计甚好,朕即刻就写,你连夜给她送去。”
四更鼓罢,慈宁宫外。
怀德将布老虎塞进彤儿手心,看她睡眼惺忪,脸茫然,也不多言,打开皇帝手谕念道:
“彤儿,朕上回见你,颇得朕心,特将朕儿时玩具赐予你,望你好好珍惜。这只布老虎伴朕多年,是朕身边第大红人,捏下就会‘叽叽’叫,很是好玩——”
怀德止住话头,朝彤儿递个眼色。
“诚意嘛,她要是不喜欢朕,朕就罚她家男丁全部充军云南,这般可够诚意?”
“陛下,诚意不比威胁,诚意乃是让女子知晓,男子为喜欢她,究竟可以付出多少。”
皇帝思索片刻,说道:“付出吗?这样如何,若她不喜欢朕,朕就将宫里太监全部砍头,以后穿衣叠被朕都亲力亲为,古今帝王,可曾付出如此?”
怀德暗暗叫苦,与人教授情爱之事,竟把自己脑袋教没:“那……那也太下血本,陛下可效法民间规矩,送她件定情信物,她自然就明白。”
“信物,要很值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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