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听到个柔润清澈声音:“臻臻,打电话你没有接,院里拿到出国名额学生要填这些文件送到宿舍来……”
“……谢谢你,言蹊。”
她们开始轻声聊些东西,陶臻臻离开学校几天,怕漏掉些重要通知。
陶安之被这个声音所吸引,她走过去,偷偷扒开条门缝。是个身材高挑女人,穿件白色衬衫,水蓝色
她会不会变得很小很小?如果可以,她就躲进去再也不要出来。
躲也没有用,外面两人仿佛已经撕破脸皮。
“爸妈生教书育人,赚每分钱都清清白白,哪像你家,陈慕齐,需要提醒你家祖上三代都是挖煤吗?赚多少黑心钱?要是办法,会让安之跟着你?”
“是是是,你们书香门第,那孩子应该跟着你呀,这样黑心家族,怎能养孩子?”
“陈慕齐,你是不是男人,你让放弃前程?不像你,只有自己……”陶臻臻已经带上哭腔。
坐着坐着,感觉有些热,其实陶臻臻给她买得衣服点都不好穿,衣袖裙子太长,领口却偏紧。她知道有个白色遥控,按墙上那个“空调”东西就会转动,屋子里就会凉凉。
但好像在客厅里。
陶安之想:如果她就这走出去,客厅两个人会不会不吵?
他们很好看,但他们说话声音太不好听。
她对父母毫无印象也没多大概念,只是村里邻居婶婶,面对她家小孩时唠唠叨叨,会儿说穿衣服不够,会儿说吃太少。高铁上那对父母会轻声地安慰他们晕车孩子。
“你说什?你要出国?”
“……对,你小声点,不要这样看着,孩子该轮到你管。”
“……什该不该,们从来没有过这个协议好嘛?是你家把孩子领走,还让她姓陶。”
“还不是因为你那势力父母还有你!现在爸都走,告诉你,现在是你责任!”
“哼,不负责任?说得像你养过那孩子样,你也只会推给你爸,现在你爸死,你就巴不得甩掉这个包袱……”
陈慕齐声音无奈:“……不是不愿意,臻臻……已经有女朋友……”接着他开口:
“要不……送到……”
声音渐渐低下去。
陶安之猛地捂住耳朵,细小双肩颤抖。只觉得房间越来越热,领口越来越紧,闷得让人发慌,想要大声尖叫。
她没有叫出来,而是门铃响起来。
他们面对孩子表情都很自然,真实。声音也是。
“外公。”
陶安之对着空中低低地喊声。
她垂下脖子,摸摸膝盖上小兔子书包,摸摸小兔子长长耳朵。
她会不会像童话故事里爱丽丝,小兔子会不会跳起来,把她带到树洞里去。
“你小点声……”
门外声音忽高忽低,像弹簧下,高被可以压低,低之后又蹦高。且越来越尖利,想不听见都不行。
陶臻臻住房子是老小区,只有室厅,收拾干净文雅,碎花窗帘,手工编织棉地毯,精心料理小盆栽。处处都是温馨气息。
陶安之独自在卧室,外面两个大人以为门关上,他们就可以在客厅里无所顾忌讨论她去留。
陶安之想:要是听不懂那多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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