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在他面前哭,能忍住!”盛喃狠狠把眼泪擦掉,尽管下秒它们又很不给面子地流出来,“可以照顾他,陪他。”
“你有专业护工照顾得好?还是陪他有殷阿姨细心?”盛笙停会儿,缓下语气,“你还是学生,学业关乎你以后职业和人生,你要是在这个时候不管不顾,就是存心想气他。你自己想,你觉得他有可能同意吗?还是你要为这件事和他吵架?”
“……”
盛喃哽着说不上反驳话。
她比盛笙还清楚盛天刚脾气,她知道他不会同意。
不知道多久以后,她醒过神,看见盛笙不知道什时候在她旁边坐下,那人神色如常,就好像他并没有把个这样噩耗亲手交给她。
盛喃其实习惯,盛笙直这样。但或者她没想到过,在这种事情上,他还是能这样,所以就算这些天她隐约察觉他在瞒她什,还是从来没敢也没想往坏处想。
盛喃僵着声音:“他……他现在在哪儿,要去看他。”
“他不会同意你过去,”盛笙在盛喃急哭前补充,“而且他在手术预备期,术前不宜有大情绪波动,不准备把你知道这件事告诉他——至少要等手术后。”
那些细节被补充,盛喃从冻僵思绪里慢慢回神,眼圈跟着攒红:“这是什时候事,为什不告诉?”
从来没想过,这个永远就站在她身后某个角落、她不必回头不必去看但她知道他就站在那儿男人,他有可能会彻底、从她世界里消失。
怎可能呢?
从小到大你气他你讨厌他你甚至反抗不所以在心里偷偷骂他,但他在你世界里直高大直无所不能啊,他不是应该直陪着你、到直尽头吗?
原来直……也有尽头吗?
在那安静不知道几秒还是几分钟里,盛喃心头片茫茫。
她只能抱着膝靠在沙发边上边抹眼泪边哭。等哭到哭不出来,身体和大脑也都麻木地被迫接受这种情绪,她才用哭哑嗓子问盛笙:“他治疗……会怎安排?”
“手术在国内,术后观察,应该会转到M国癌症中心或者医疗研究所。”盛笙
“是下半年知道,”盛笙说,“初次确诊时间,大概只有他自己清楚。”
盛喃颤着声提高声量:“问你为什不告诉?”
“告诉你干什,”盛笙难得声音沉,“你是医生还是教授,告诉你你就能治病?”
“可他是爸!”这句话出口,盛喃眼泪下子就止不住。
盛笙眼底情绪动摇得厉害,但还是转过头去,拽几张纸巾塞给她:“你要是跑他病床前哭,还不如什都不知道。”
她好像什都想,又好像什都没想,最后只摸着沙发扶手坐下去,佝会儿,她又从桌上摸起她水杯,喝口才说:“你说吧。”女孩不自觉颤着声音,“听。”
盛笙没有说话,他起身走开,不久后不知道从哪里拿来只薄薄袋子,从里面倒出来许多东西。检查单,CT结果,诊断证明……铺满桌。
那些盛喃都看不懂,但还是抓起来张张地看。那些专有名词看得她浑身都冷,最后就剩白纸上三四个直变大扭曲黑字。
肝癌,二期。
盛喃呆呆坐在那儿,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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