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夜深,人也散,露天派对上只剩下服务生收拾着满眼狼藉。
夜风安静。
专程请来歌手在低低地唱着自己编曲最后首歌:
“自甘堕落。”
“死是归宿。”
“对不住啊楼爷,林深,不是,康家这个二少爷就这样,喝起酒来没深没浅,您别跟他般见识。”
“怕什,他说不是实话。”
沙发里传出声无谓嗤笑。
陷在柔软真皮沙发里是个二十五六青年,夜色都掩盖不住他染成紫色头发。
他向前俯身,从阴影里坐起来,露出张俊美到和那头紫发形成强烈反差脸——
少年干涩嘴角点点勾起来。
“答应,你。”
他只听她话。
这是他人生里最后次答应她。
——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那是死气沉沉安静。
很久很久之后,只瘦得可怕手从被子下慢慢伸出来,拿几次才拿起那张纸条。
映着床前微光床头灯,纸条上字迹歪歪扭扭。但却像是做笔记样,认认真真地写1和2。
1.照顾好她
“…
里怒声吵半个小时。
很快佣人间传开,说那个明年才满18周岁小少爷已经不行,医生是叫秦老先生准备后事,这才吵起来。
然后栾巧倾来到秦家。
她说她要给秦楼看样东西,是她姐姐留下来、能救秦楼东西。
秦家佣人忙不迭地把她请进去。
“糜烂是解脱……”
孤身人秦楼仰在沙发里,蓦地笑起来。他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几乎都要流下来。
等他停住身,歌手和服务生早就吓得没影。
然后他身旁沙发沉。
“笑什,这开心?”
冷白肤色,长而微翘眼尾,鼻梁高挺,脸颊偏瘦,骨相好看。明明是在笑着,偏眉眼间透着股说不出冷劲儿。
“还是秦总随和啊。”
“要都跟楼爷您这样和乐好说话,哪还有谈不拢生意,是吧?”
“哈哈哈,有道理……”
众人连声捧着和着,半晚上时间在推杯换盏里晃荡过去。
九年后。
“Vio资本”顶层天台,场私人性质露天派对。
喝得满脸通红康林深举着杯子笑:“原来秦总是因为初恋才这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啧啧,外面还直传闻你有难言之隐呢!”
“林深,你喝多……快少说两句吧!”
他旁边朋友拉着他,不安地看向康林深举杯位置,挤出个笑。
2.你要活到88,不然们俩……太亏啊
“……”
少年麻木瞳孔轻栗起来,然后是手臂,再到身体,颤抖得近乎抽搐、面容狰狞。
他无声地低着头。
“好……”
昏暗卧室里,病床上下,个月不见两个人都瘦得变模样。
秦楼变得更厉害些。
少年躺在厚软床被间,脸上苍白点血色都不见,眼睛合着,无声无息,像个死人样。
栾巧倾对他最后点愤恨于是也消散掉。她伸手把张褶皱纸放在床头,哑声说:“姐姐车祸重伤住进医院后,只见过她面。她那时候连笔都已经握不稳,但还是写下这个给,说定要给你……你自己看吧。”
栾巧倾说完,红着眼圈转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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