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扶君突然哑着声音开口，她还是坐在那里，但是满眼眼泪和恨意地瞪着秦楼。
“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
那时候
定会杀
你！”
“那为什
不杀！”
“……！”
秦扶君涨红
脸色蓦地白下去，她死死地低下头去，抠着自己掌心。
秦楼再次笑起来。
“既然当初你刻意隐瞒还活着，恨不得被折磨死在那个孤儿院里，那为什不干脆点？”
秦扶君瞳孔轻颤下。
而秦楼仍笑着，声音轻和得给人近乎温柔错觉：“为什不直接杀呢？那样你不就可以高枕无忧、再也不用担心这个世界上会有什人能够和你争秦家家产——更不用再顾忌白颂、不用再在后来犯下那样罪行——最后逼得她也家破人亡！”
话至尾音，秦楼声竭力嘶，淡青色血管在他冷白额角绽起来，那张俊美面孔看起来狰狞可怖。
底是片漠然死气沉沉安静，连半点情绪都不存，连恨意都没。
秦楼笑，“看来你没什想说。这挺好，因为不管你说什都是白费口舌——你就记挂着你那两个儿女好，为他们，你也要记清楚自己犯下过哪些罪行。用不多久，会给你机会，把那些当年和你起合谋人指出来，然后去牢里度过余生。”
秦楼向前躬身，他嘴角勾着，句句出口话却像见血利刃。
“姑姑，你会有很长时间用来回忆，你为你自己和你儿女，曾经把几个家庭撕得粉碎、把他们孩子变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怪物。”
秦楼说完，笑容就像裂掉面具，蓦地从脸上消失。
半晌她都没有说话。
秦楼僵立原地，然后转身。
在他刚有动作那刻，他听见秦扶君开口，颤不成声：
“因为你长得很像哥哥……他和你们都不样，只有他真待好过……可他死，你是他留在世上唯血脉……当然想过杀你！可是下不去手啊——你长得那像他，怎可能下得去手……”
秦楼怔怔良久
——这是发现真相以后直在啃噬着他心脏埋藏得最深伤口。
以至于秦楼总是忍不住在每个看着宋书痛苦、难过甚至绝望时刻，在心底拷打着质问自己：如果当年还是个孩子时候他就已经死，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这多事情，是不是宋书也……不用这难过？
秦楼眼底浸上血丝，他声音嘶哑到像是某种悲鸣，却偏偏是笑着。
“反正是异国他乡，反正那时候是个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孤儿——让死在场意外里比捏死只蚂蚁也难不到哪儿去——既然你这痛恨存在，为什不干脆杀呢？如果杀，那还会有后来事情、会有你现在下场吗！？”
“……也后悔！”
他没表情地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微微褶皱西装和有点歪领带、纽扣。
做完这切，他像是什话都没有说过，什人都没有见过，没有表情地踏出亭子，顺着那三级台阶慢慢下来。
踏到最后节台阶时候，秦楼突然停住。
背对着亭子站几秒，他回眸看向两人。
“虽然不想承认，但有个问题从发现当年是你以后就直被埋在心底，困惑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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