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你――”
“抱歉,笙哥,需要自己冷静会儿。”
“……”
电话挂断。
谈梨把手机合到桌上,不等松开,手指已经紧紧地把它攥住。
“啊?哦,好。”
谈梨转手拨出个号码。
几秒后,电话接通。
“梨子?”盛笙温和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秦隐是不是就是,”谈梨在那个词前卡壳,好几秒过去才颤着声吐出,“Liar?”
秦隐,Liar。
难道她曾经就站在真相门前,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越走越远?
手机嗡地声震动,惊醒神思恍惚谈梨。
她低头,无意识划开那个绿色圆圈,手机里杜悠悠声音传出来,带着抱歉和失落:“哎,原来真是们搞错。www战队肖炀专门发动态辟谣――他确实邀请Liar去看比赛,但是Liar不但没去,还送他句嘲讽,看那语气就是Liar说……”
“肖炀?”
昏暗光线、晃动镜头、匆忙角度,最后拼成这样张模糊侧身照。
黑与灰在照片底色里沉淀,从深浓到浅轻,交错着切割出男人瘦削凌厉身形。光影间他眉眼沉镌又清冽如锋,和Liar退役照如出辙。
别人认不出昏暗里那张面孔,但谈梨能。
毕竟她最熟悉那件深色外套温度,最清楚浅些灰色里,那件衬衫领口每条被她指尖描摹过褶皱。
她在他夹着香烟指节上亲吻过,见他低垂着眼望她,隔着丝缕烟雾,像最深情而纵容。她在大雨里扑进过他怀中,如濒临窒息溺水者紧紧攥住他衣角,崩溃而绝望地向他求救……
她没有声音地伏下腰,蜷起来,攥着手机力度大到止不住地颤。
原来,从最开始他就什都知道。
他只是站在局外漠然从容,旁观她像只提线木偶,轻易被和Liar有关风声牵系着,越挣扎越深陷其中。
她喊着Liar名字绝望求救时候他是怎看她呢,同情还是怜悯?他在餐厅门廊外颗颗给她系上外套纽扣然后依她说出那句求你时又是什样心情,补偿还是施舍?
如果把这些全部剥离,在那个阴暗
对面沉默。
有时候,沉默本身就已经是答案。
谈梨慢慢吸回口气,压下胸腔里涌上来酸涩感。
她听见自己狼狈地笑。
“谢谢笙哥,知道。”
谈梨突然出声。
“哎?”杜悠悠被谈梨莫名有些喑哑声音吓跳,“是啊,他不是和Lai神关系最好吗,估计看不下去出来解释吧?”
“知道。”
“梨哥你声音听起来不太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谈梨语气没起伏,“还有事,先挂。”
直到画面倒退到原点。
谈梨终于想起来――在最初那条寂寥长街清冷路灯下,他驻足,是在她喊出那声“Liar”之后。
而在初遇那间便利店里,她也曾在第眼恍惚里就把他认成Liar,只是他左耳上没有那颗耳钉,所以她以为那是错觉。
谈梨又恍惚记起高中时候不知道哪个老师说过,“如果在道选择题前你无法确定,那不要否定你最初直觉那个选择,因为它往往是对那个。”
Liar,秦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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