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把人觑着时候,大概能给小孩吓尿裤子。
换成人那滋味也不好受。
至少此刻,站在旁边分公司负责人就如立针毡。僵着赔笑几秒,负责人看见斜撑着身坐在那儿男人垂下眼皮,手朝他勾下。
负责人心虚地上前,捧起对自己亲爹都没有过亲切笑脸:“唐总?”
唐亦靠在桌边。见他笑,唐亦也朝他笑,漂亮散漫,声音亦拖得调情似低懒:“辛辛苦苦,大年初三,让来陪你约会?”
那人半垂着黑色发,带点微卷,阖上眼型细长饱满,眼窝微陷。侧颜线条舒朗,再衬上冷白皮,确实抵得上白思思口中句“大美人”。
只可惜在他解两颗扣子领口内烙着道红色刺青,像条疤痕似横亘在脖颈动脉前,狰狞诡谲——
全毁副美人皮相。
“汪!”
旁边大狗似乎蹲不住,过来拱拱男人搭在旁左手。
白思思呆两秒,连退几步:“啊呀不行,角儿,您都入戏可别这样瞧,这样凡夫俗子哪捱得起‘小观音’眼,骨头要叫您看酥!”
“又闹。”
林青鸦没理会白思思半真半假打趣,拂开更衣间帘子,走出去。
那缎子似细娟扎起长发,在浅粉色对襟褙子后轻轻荡着,来回,回来,撩得人心波难定。
白思思看几秒,愁眉苦脸地跟出去,小声咕哝:“角儿,现在真觉得您得小心点。”
服就剩套,等花妆闺门旦脱下来,才让苦着脸白思思捧,把浅粉色对襟褙子和白底马面裙块送去林青鸦那边。
这分间只有她们两个。趁给林青鸦整理裙摆工夫,白思思再憋不住:“角儿,您趟这趟浑水干嘛呀?万那唐疯子真发难,直接放狗怎办?”
林青鸦整理刺绣对襟,失笑:“不会吧。”
“可不是吓唬您,简听涛刚刚跟说,梨园里都知道这个唐疯子不爱听戏,偏最好戏服美人!”
“……”
负责人顿时就笑不出来。
他想抬手擦汗,又不太敢,弓着腰给唐亦斟茶:“头、头面准备,总是格外久些,让人催催,应该,应该很快就来。”
茶盏被递到唐亦手边。
唐亦垂眼,方才那笑顷刻就淡散,半点没存,只余眼角利得如刃凉意。
他单手接,茶盏和盏托并,碰撞出清脆声响,在静得落针可闻戏台子
唐亦没睁眼,躲开它妄图蹭上来哈喇子,声音带着不耐烦困:“……滚开。”
大狗岿然不动。
唐亦终于被它烦得睁开眼。
他瞳孔黑,且极深,眼尾细长勾翘,本该深情,可惜被他那全无情绪温度眼神坏得彻底——
看谁都凶得很。
“……”
前场。
戏台子下空荡荡,桌椅,鸦雀无声。
仿古制式四方桌落在正中。
左侧太师椅上坐着个年轻男人,靠在桌边,斜撑着身休憩。
林青鸦理鬓边手指停。
白思思凑上前:“您怕?”
林青鸦垂眼,仍是不笑也温和:“不怕。”
白思思:“您可怕着点,私下里有人说他疯得很,剥戏服美人皮挂屋呢!”
林青鸦终于理好鬓边,垂手间轻睨去眼:“越传越离谱,什荒唐话都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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