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鸦最终还是坐到沙发上。唐亦轻轻托着她脚踝后，于是掌心那
小块皮肤像被火灼着，发烫。
他克制地垂着眼，解开她脚上
鞋带，摘下细跟鞋放在旁边。
“怎
订婚。”
“……”
林青鸦停
两秒，略微掀起眼帘，茶色瞳子安静地望着他。
眼底那点阴沉压压，但没能全压住，于是还是透出点戾气笑——
“再说，
就去把你那个未婚夫，从28楼扔下去。”
“……”
“不坐，也扔下去。”
“……”
不过也对。
那时候他还是毓亦呢，流浪狗似在琳琅古镇那个小地方摸爬滚打，什苦都吃过，什罪都受过，总是污脏，狼狈，满身伤痕，还会拿小狼崽样眼神瞪她。
没含金汤匙，更不是什唐家太子爷。
“……坐去沙发上。”
绷得情绪梆硬声音拉回林青鸦神思。
林青鸦视线从长发发尾落到脚踝，那上面红酒痕迹还湿漉漉地在。
就在她这秒迟疑里，手中空——
毛巾被拿走。
林青鸦微微抬脸。
安静下来疯子却垂着眼没看她，拿过毛巾以后他弯膝蹲下，指节把白毛巾攥得用力，擦拭在她脚踝处力度却极端相反地轻柔。
可
没关系，请相信，好吗？”
在那春水样潋滟温柔眼神里，女侍者迟疑地慢慢点下头去。
“那，就在门口等您。有什需要您直接开口就行。”
“谢谢。”
“……”
唐亦没抬头，手里毛巾慢慢拭过，擦掉她雪白小巧足弓上红酒。唐亦喉结动动，瞳里更黑，声音却低得发沉。
“说话。”
林青鸦对唐亦还是熟悉。
那种濒临爆发边缘、危险到极致气息，她嗅得出来。
他要是真疯，她不会如何。
林青鸦轻皱眉。
皱眉都好看。
唐亦仰看着她，想。未婚夫三个字对他很难出口，每个字说出来都好像往他身体里插刀，再狠狠搅两下。
血汩汩地往外冒，疼得他想彻底地发场疯。但不能。
至少在她面前，不能。
她蓦地醒神。
那块白毛巾已经染酒渍，她脚踝上则被擦得干净，只剩细带低跟鞋束着脚背和脚心，还湿漉漉。
林青鸦微微俯身：“谢谢，自己——”
“你再说个谢字。”
疯子声线低下去，他半蹲半跪在她身前，攥着毛巾左手横在膝上，说话时抬起头仰望林青鸦。
甚至是小心翼翼。
林青鸦恍惚下。
七年不见，那个十八岁少年似乎又长高许多，黑发更卷点，五官越来越像那张老照片上、美得惊艳却也过分艳丽女人。
肤色好像都更白，白得有点冷。
明明她是亲眼看他也陪他从十二岁到十八岁，但突然就好像陌生人，连名字都没办法叫。
美人吸引力不分性别，温柔更是最无法抵抗。
女侍者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连“不客气”都忘说，就快步走去门外。不过她特意没关门，和那个男侍者起站在门口警惕地提防里面“疯子”做出什事情来。
房门半敞。
房间里倒是只剩两人。
林青鸦没回身，也没去看身后人，她弯腰拿起云纹大理石几台上放着清洁毛巾，白绢束起缎子似长发就从她薄肩上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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