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大伙儿都在找你哪。”
在印象里,珊珊站起来,走到操场中央,摆个姿势,翩翩起舞。
四周已是万家灯火。四周嘈杂围绕着操场上寂静、空旷,还有昏暗,惟缕白裙鲜明,忽东忽西,飞旋、飘舞……
“珊珊回去吧。”“珊珊你跳得够好。”“离开学还有好几天哪,珊珊你就先回去吧。”心里这样说着,但是不敢打断她。
月亮爬上来,照耀着白色珊珊,照耀她不停歇舞步;月光下操场如同个巨大舞台。在愿望里,也许,珊珊你就这尽情尽意地跳吧,别回去,永远也不回去,但你要跳得开心些,别这伤感,别这忧愁,也别害怕。你用不着害怕呀珊珊,因为,因为再过几天你就要上台去表演这个节目,是正式……
跑过树林,跑过老庙,跑过条又条胡同,知道珊珊会上哪儿,相信没错她肯定在那儿。
小学校。对,她果然在那儿。
操场上空空旷旷,操场旁点雪白。珊珊坐在花坛边,抱着肩,蜷起腿,下巴搁在膝盖上,晚风吹动她裙裾。
“珊珊,”叫她。
珊珊毫无反应。也许她没听见?
但是结尾,是这个故事最为悲惨地方:那夜珊珊回到家,仍没能躲过顿,bao打。而她不能不回去,不能不回到那个继母家。因为她无处可去。
因而在永远童年里,那个名叫珊珊女孩直都在跳舞。那件雪白连衣裙已经熨好,雪白珊珊所以能够飘转进明亮,飘转进幽暗,飘转进遍地树影或是满天星光……这段童年似乎永远都不会长大,因为不管何年何月,这世上总是有着无处可去童年。
小恒
小时候住那个院子里,只小恒和两个男孩。大小恒四岁,这在孩子差得就不算小,所以小恒总是追在屁股后头,是“兵”。
上中学,住校,小恒平时只好混在干女孩子中间;她们踢毽他也踢毽,她们跳皮筋他也跳皮筋,她们用玻璃丝编花,小恒便劝这个劝那个,劝她们不如还是玩些别。周末从学校回来,小恒无论正跟女孩们玩着什,必立即退出,并顺便表现下男子汉优越:“咳这帮女,真笨!”女孩们当然就恨恨骂,威胁说:“小恒你等着,看明天他走你跟谁玩!”小恒已经不顾,兴奋地追在身后,汇报似把本周院里院外“新闻”向细说遍。比如谁家猫丢,可同时谁家又飘出炖猫肉香味。说:“炖猫肉有什特别香味儿吗?”小恒挠挠后脑勺,把这个问题跳过去,又说起谁家山墙前天夜里塌,幸亏是往外塌,差点儿就往里塌,那样话这家人就全完。说:“怎看出差点儿就往里塌呢?”小恒再挠挠后脑勺,把这个问题也跳过去,又说起某某爷爷前几天死,有个算命算得那叫准,说那老头要是能挺到开春
“珊珊,猜你就在这儿。”
肯定她听见。离她远远地坐下来。
四周有星星点点灯光。蝉鸣却是更加地热烈。
说:“珊珊,回家吧。”
可还是不敢走近她。看这时候谁也不敢走近她。就连她“阿姨”也不敢。就连她亲爹也不敢。看只有她亲妈能走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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