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茴幼时体弱,极度惧寒,染风寒几次卧床不得起,差点夭折。所以她这些年才多居于江南,极少回京。
夜里,沉月每隔段时间就会悄声进来查看炭火。她习惯性地去给总是喜欢踢被子沈茴盖被子,却发现沈茴由始至终都是个姿势蜷缩着,未曾动过。
大雪纷纷,飘整夜。
沈茴醒来时,腰腹间撕裂般得疼。那催期苦药迟日发挥作用,又来势汹汹,折腾得沈茴小脸煞白。
“主子向来不会疼得这样厉害,想来是那药影响。下个月当不会如此。”拾星趁着旁宫婢不在,在沈茴身侧悄声说,然后将块蜜枣糖塞进沈茴嘴里。
先前在元龙殿时还不觉得有多疼,此时方觉得疼得要命。她紧紧抿着唇,娇嫩红唇泛着白。
帝后大婚吉日是千挑万算,自然也会避开皇后小日子。于是,向来怕苦沈茴连喝三日催期苦药,可那药竟是无用,没能让她月信如愿提前。是以,她才冒险弄伤自己。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避多久,可能多躲日便是日!
沈茴将手腕上银镯撸下来,用力掰,骨竹相扣处被她掰开,里面藏着把锋利针刀。她将玉镯递给拾星:“把血迹处理干净。”
开口,她才发现自己声音颤得厉害。
沈茴疼得眉心皱巴巴,扯开自己裙子。
拾星惊呼声。
在沈茴大腿里侧,鲜血片,现在还有血从伤口里往外流。
不用沈茴吩咐,沉月和拾星立刻行动起来,个喊小宫女送热水进来,个从柜子里翻出外伤药来。
沉月将浸热水帕子拧干,小心翼翼地去擦沈茴腿上血,她红着眼睛说:“娘娘何必将伤口弄得这样深……”
不动。
眼看着就要到永凤宫,软轿外沉月忍不住心酸低语:“娘娘,马上到。”
沈茴这才回过神来般,缓慢地眨下眼睛,顺势带下泪来。
暂时安全。
至少今晚安全。
沈茴倒不在意,反倒因为月信到心里轻松不少,
沉月给沈茴处理完伤口,拿出哄小孩子语气温声央着:“沉月给主子煮碗姜汤好不好?这冷天,主子又折腾番,小心染风寒。”
若是以前,沈茴定然是不会喝。她不仅怕苦,还最厌恶姜味道。
沈茴出乎意料地点头。
姜汤送过来时候,她抱着好大碗姜汤,口没停股脑给自己灌下去。
现在病不得,沈茴晓得。
那样境况下,沈茴哪里还顾得上掌握力度?
沈茴身边人都知道她最是惧寒。拾星拿棉斗篷裹在沈茴身上,然后蹲在沈茴身侧,哽咽地问:“娘娘,还疼不疼?”
沈茴侧过脸看向拾星,然后点点头。
疼。
好疼。
沈茴入宫只带两个丫鬟——沉月和拾星。这两个丫鬟是亲姐妹。
拾星焦急守在院子里,远远瞧见沈茴软轿,赶忙迎上去,规矩伴在软轿旁,直到轿子停下,和沉月左右扶着沈茴迈入寝殿。
屏退其他宫婢,关寝殿门,沈茴身子瞬间软下来,跌坐在地。
“娘娘!”沉月和拾星赶忙起扶起沈茴,扶着她在美人榻上坐下。
“娘娘受惊,已经回来。没事没事……”沉月红着眼睛小声宽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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