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红梅飘落在裴徊光肩头，他拾起，在指间捻弄，随口问：“或是丽妃不尽心侍奉？”
皇帝眼睛亮。
“虽仙姿玉色却呆板木讷十分无趣，”皇帝慢慢笑
，“徊光，你可能帮朕把皇后条教成
沈茴赶忙说：“陛下，掌印过来！”
皇帝果然立刻松手，转头望向裴怀光，连下令出发
语气都变得轻快愉悦起来。
沈茴松口气。
·
路上，沈茴如坐针毡。而皇帝精神不太好，直在犯困。
大抵是皇帝嫌她动作太慢，直接伸手捏着她下巴抬起她脸。
皇帝瞧她五官半晌，才开口：“皇后样貌和两个姐姐相比……”
“臣妾不如姐姐……”
皇帝猛地凑近细瞧，沈茴吓得忍不住打个哆嗦。
皇帝挑眉：“朕很吓人？”
“是是是，奴这就去！”
那瞬间，沈茴清楚地感受到身侧皇帝情绪波动。他很不安，他在害怕遇到刺客行刺吗？是，如今敌国虎视眈眈，国内四地揭竿而起之士不计其数。大齐内忧外患，想要杀皇帝人多不胜数。
沈茴甚至觉得今日出宫要是真遇到刺客把皇帝杀，那倒是真不错……
沈茴正在胡思乱想，皇帝忽然转过头看向她。
“昨天晚上吓到皇后？”
不过想到会儿要见到皇帝，她小脸儿立刻微微发白。
——今日，她要和皇帝起去宗庙祭拜。
沈茴穿戴着华丽气派皇后朝服，乘着凤辇往前殿去。那身厚重皇后朝服不是不合身，而是穿在带着几分稚气她身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软轿到时，皇帝已经先步到，神情恹恹地坐在龙舆上。
沈茴咬咬唇，小手不由自主攥得紧紧。她悄悄呼出口气，让自己镇静下来，撑着沉月手下凤辇，行至龙舆前，规规矩矩地行礼。
到宗庙举行完参拜之礼，已是近午时，等着用素宴之后再回宫。
日头正足，皇帝困劲儿也过去，他指指山下茶水摊民妇。
裴徊光瞥眼，道：“陛下新立皇后，何必要这等粗鄙妇人？”
皇帝皱下眉，转身踏进回廊，远远能看见坐在庭院里等候沈茴。
四周皆雪，她端坐在红梅下，朝服之外裹着身厚厚正红棉斗篷——把自己裹得像个球似。
沈茴颤颤不敢答话。
“抬起眼睛看着朕！”皇帝语气,bao躁起来。
沈茴慢慢抬起眼睛，然而没有看皇帝。她视线越过皇帝，遥遥看见裴徊光身影。
他从远处走来，独自人。
依旧是身红衣玉带，连棉氅也无。修长，却也单薄。
“没，没有……”沈茴垂着眼睛。
皇帝忽然笑起来，说：“皇后莫怕，朕不醉酒时不是那般。”
沈茴继续低着头，只无措地应声“是”。
“抬起头来。”
沈茴惊，却不得不依言，硬着头皮抬头。
听着细软请安声，皇帝将视线落在沈茴身上，半晌才开口：“上来。”
沈茴只好登上龙舆，心惊胆战地坐在皇帝身侧。
出发时候，望着不远处大开宫门，皇帝忽然四处张望，然后问身侧小太监：“裴徊光呢？”
小太监明显不知情，跪地回话：“奴不知，这就去问问？”
“去将裴徊光给朕叫来！快去！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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