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茴顺着文鹤
视线，看向那个叫阿夏宫婢。
阿夏走上前来，规规矩矩地跪下行礼，说：“文嫔让阿夏过来侍奉娘娘，阿夏日后定当全心全意。”
她抬起头来，露出
张干净漂亮脸蛋。
“之所以选
她，是因为……”文鹤说到这里忽然
能够出宫躲避皇帝这是多好事儿呀！
天知道，她在宫里每日有多心惊胆战怕见到皇帝。如今能出宫去接太后，那可真是太好呀！
而另层欢喜，是她要见到煜儿。
小皇子今年四岁，沈茴却从来没有见过他。不知道他长得像不像二姐姐，也不知道他乖不乖。
……大抵是不乖。
沈元宏心里凌迟般地难受。倘若长子还在……
罢，
不去痴想。
·
太后年初时气之下带着小皇子搬出宫，后来皇帝几次去请人，都没将人请回来，反而遭训。虽是生母，皇帝也烦，不愿再去请。如今快过年，倒是不能不再跑趟。
哪些书？”沈元宏板着脸问。
沈鸣玉扶着祖父坐下，献宝似地说自己都偷看哪些兵书，然后又赶忙趁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直不懂地方拿来问。
沈元宏起先还是脸严肃地指点，到后来，脸上到底只剩慈爱。
夜深时，沈元宏拍拍孙女头，说：“好。今日就到这里。以后也不许熬夜看书。”
沈鸣玉忙不迭点头。这代表她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看兵法史册！说不定还可以有自己小马、红枪和重弓！
沈茴陆续从父亲口中听到些小皇子事情。听父亲说，小皇子不太像沈家人，倒是自小染上几分皇室无法无天……她不禁蹙起眉，染上几分愁绪。
沈茴正琢磨着，文嫔带着宫婢过来。
昨天裴徊光对她说话，她到底是听进心里去。她晓得自己在宫中实在太闭塞，就算要买通宫人，也不是朝夕事情。
是以，她向文嫔讨人。
“可惜如今不能亲自侍奉娘娘，就把阿夏先给娘娘用着。”文鹤说。
皇帝早已不是当初被各种轻视皇子，他听惯阿谀奉承，是真把自己当成天子，哪里还愿去太后面前受气。
他思来想去，倒是想个主意。
“朕不是刚立皇后？如今国事繁忙，怎忍抛下朝政。让皇后替朕去接太后回宫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皇帝觉得自己真聪明。他想到这主意，立刻就下旨。
旨意送到永凤宫时候，沈茴立刻灿烂笑起来，眸子里星子盈盈。
沈元宏起身准备回房，沈鸣玉忽然说：“祖父，就算那个人是皇帝也配不上小姑姑！”
沈元宏愣下，立刻板起脸：“你这孩子不准说这样大不敬话！”
“昨天早上
偷偷看见祖母对着阿爹牌位落泪。还听见祖母说若是父亲还在，定然不会让小姑姑被旁人抢去欺负。”沈鸣玉抱紧怀里重重兵书，“先生教子承父业，鸣玉会很快长大，去做父亲想做又未做之事。等长大会像父亲那样保护祖父祖母娘亲，还有小姑姑！”
小姑娘声音清脆，还是童音，却也坚定，立誓般。
看着沈鸣玉酷似她父亲五官，沈元宏愣，摆下手，迅速转身大步往外走。他怕自己慢步，就要不成体统地在孙女面前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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