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鸣玉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然后又去攥他袖子,满怀希望地问:“祖父可以教吗?有些地方能看懂,有些看不懂……”
“都偷偷看
沈家并不大。
按理说,沈家男儿都有功勋,更别说出过三个皇后,如今宫中唯皇子还是沈家出去女儿所出,沈家应该大富大贵才对。
沈家以前倒是确显赫。沈元宏年轻时候也曾想要荣华富贵。只是后来子女接连出事,夫妇两个颇有些心灰意冷意味,对锦衣玉食身外物反而看淡。如今天下又不太平,百姓日子也都不太好过,沈元宏便把曾经万贯家财都变卖赠百姓,如今过着只能说不算清贫日子。
沈元宏走着走着,远远看见他书房亮着灯。不由有些意外。
沈鸣玉看书看得太过专注,沈元宏拄着拐杖走到近处,她还没发现。
现在这皇帝,不过是他复仇游戏中随手抓枚棋子罢。这皇位,既然是他送上去,他自然也可以换个人送上去。
不过,裴徊光对现在这个皇帝昏庸还算满意。
这世间复仇人,大多副仇大苦深德性。裴徊光却觉得那样太无趣。
复仇嘛,就应该是场享受游戏。
慢慢铺展筹划,再慢慢收获,让复仇快感次次席卷,真正地取悦自己。
”
裴徊光瞬间收笑,脸色阴沉下去。所有风光霁月瞬间打进阴曹地府里。
沈茴吓跳,立刻住口。
“不用赔。令尊送昙金砚很是好用。”言罢,裴徊光不再看沈茴,转身往外走。
“什昙金砚……”沈茴愣愣站在原地呢喃着,隐约猜到什,又不敢相信自己猜到事情。
“鸣玉,你在看……兵书?”
沈鸣玉吓跳,手中书落地。她慌忙站起来,捡起书背到身后,小声地喊声“祖父”。
然后便丧气地低着头。
——祖母不让她看这些。
沈元宏望着孙女,眼前莫名浮现自己长子,眼睛立马有些酸涩。他压压情绪,半晌才开口:“想学?”
裴徊光摘食指上翠玉戒指,对着檐下宫灯照落下来光,眯起眼睛细瞧着。翠玉戒指中有条线细红,红如血。成这枚戒指点睛之笔。
裴徊光慢悠悠地捻着翠玉戒指,欣赏着这枚价值连城戒指在他指间化为灰烬。他轻轻吹,便连灰烬也无。
阵风吹来,吹动高悬红宫灯,宫灯下坠着红穗也跟着飘动。照落在裴徊光脸上光顿时光怪陆离起来,光影晃动,却照不进他深不可测眼底。
·
已到夜里该歇下时候,沈元宏却因为腿疼睡不着。大概因今年几次受寒,这条伤腿越来越不中用。他拄着拐杖在庭院里步步地走着。虽然疼,但是他怕他不多走走,这条腿要不多久就走不。
裴徊光迈步出来,立刻有小太监迎上来禀告:“掌印,陛下急召您过去。”
裴徊光抬眼,望向正殿方向。
侍卫将正殿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个水泄不通。
“去回话,咱家要去追拿刺客,暂不过去。”裴徊光略显不耐。
裴徊光当初从先帝诸多皇子中,挑个日后最可能歪成昏君皇子送到龙椅上,结果也没让他失望,现在龙椅上这位,确将“昏君”二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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