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徊光不解其意,望她目光略深,带点探究。
“还未谢过掌印赠药。疤已尽数消,掌印要瞧瞧吗?”她声音是贯甜软中带着点清凉。未见慌乱,亦无难堪。
裴徊光皱下眉。
于是,沈茴握着裴徊光手送入裙下,带着他去探那已消疤处,又不止那疤处。
“侍寝前已非完璧,陛下会不会处死本
裴徊光笑,他抬手,扶把她细腰。
他等着小皇后主动说些什,她却垂着眼睛不开口。裴徊光目光从上到下地扫过,知她悉心描妆容,连腕上也故意用玉檀香。
裴徊光视线下移,落在她裙摆。随着她侧坐姿势,裙尾下露出小半截雪色小腿。
“娘娘这是慌手脚六神无主,以至于连里裤都忘穿?”裴徊光俯身,拽拽她裙摆,将她露在凉气里小腿遮,怕这娇贵小东西再受凉。
沈茴目光便落在他为她理裙手上,眼睫不由颤颤。
裴徊光抬眼望过来。
隔得有些远,书阁里灯光昏黄。他望过来眉宇不甚清晰,沈茴亦看不清他眸色。
她说:“掌印,陛下要处死本宫。”
裴徊光低笑声,问:“娘娘犯什死罪?”
沈茴没答话,她解下身上厚厚斗篷,挂在门口衣架上,然后缓步朝着裴徊光走过去。沈茴无比清醒自己准备去做什。
端坐着。
到沧青阁,迎上来小太监很脸生,已不是之前那个。
“掌印刚回来没多久,眼下不是在六楼就是七楼。”小太监唇红齿白,看上去只十五六岁样子。
听这话,沈茴忐忑路心,忽然就安。
——裴徊光知道她会主动过来。
裴徊光手生得极好,修长匀称,有寒玉般精致完美,又有寒玉润意凉泽。他食指上戴枚骨戒,深稠色泽越发衬得他手指干净整洁。
裴徊光收手时,沈茴主动拉住他手。
两只手相贴,她纤细娇小越发衬得他手指修长。
裴徊光抬抬眼,去看她,她垂着眼睛,蜷长眼睫半遮着眸子里专注。裴徊光向来不是个急躁人,他睥着她,忽然来兴致,等着看小皇后打算如何,是软着嗓子来央他,还是自以为是地拿出筹码来交换。
沈茴将裴徊光指上那枚骨戒摘。
每走步,他陷在斑驳光影里五官越是清晰分。
“娘娘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梳妆打扮准备侍寝吗?怎到咱家这里来?”
“侍寝是下策。”
“那什是上策?”裴徊光问。
沈茴在裴徊光面前停下来,将他膝上那本书拿起来,放在侧三足矮几上。然后,她自己取代那书册,坐在他膝上:“掌印是本宫上策。”
沈茴如上次般,让灿珠在楼等着,独自沿着环形木梯层层往楼上去。凉风吹拂,吹得她小腿微凉。
裴徊光在六楼。
他回来之后沐洗过,换身雪衣,懒散坐在书壁前张扶手椅上,膝上放卷书册,打发时间地翻看着。
他在沧青阁时候,大多都在六楼书阁翻看书册典籍。即使这里所有书册,他早已倒背如流。
沈茴站在门口,遥遥望着他。她垂着身侧手莫名攥紧衣角,来时做那多心理准备,当真来这里见到他,竟还是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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