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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沈鸣玉穿上自己最喜欢衣服,紧张地等着父亲和母亲出来。然后,他们会起去集市置办过年要用东西。
原本走形式新岁,竟隐约也有几分团聚喜悦,有年味儿。
沈鸣玉对父亲记忆不太多。她小时候父亲总是不在家。在她印象里,父亲永远身冷硬铠甲,人也不爱笑。只偶尔会在面对母亲时候露出几分柔和样子。
到年底
老夫妇二人对长子纵有千言万语,也不得不顾虑着他赶日风雪,让他暖身早些歇下。人回来就好,人回来说话机会还有很多。
骆氏又是慌又是喜,令人快去准备热水。又亲自去给他翻找换洗衣服。
沈霆跟进去,默默望着她。
他“死”七年,衣橱里却直始终整齐摆放着他衣物,件不缺。
丫鬟红着眼睛说:“这几年每季裁新衣时候,夫人都会给爷做新衣。”
“嘉延?”沈老夫人不确定地颤声开口,呢喃般唤着长子小字。
吴往抬头,视线越过骆氏望向远处立在起身影。老人脊背微弯拄着拐杖,沧桑老夫人搀扶着他。还有个小姑娘,攥着祖母衣角,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熟悉感觉扑面而来。
这刻,
记忆还未回来,吴往已无比确定自己就是沈霆。
不得。她怕啊,她怕这又是场反反复复做过梦境,她怕如梦中般再往前走靠近他,那梦就醒。
即使已经做千百回重逢梦,望着他五官,骆氏眼睛还是迅速蓄满泪。
吴往望向骆氏,看清她眼里泪时,他心里莫名被什东西刺下。
下刻,他不由自主地念出她名字:“菀菀?”
话出口,吴往自己都惊下。
沈霆摸摸衣服针脚,忽就想起那斑斑血迹下“平安”二字。他转眸望向骆氏,说:“过去事情不大记得。”
骆氏翻找衣服动作稍微停顿下,温柔地说:“人回来就好。”
“可是记得你。”
骆氏愣,下刻泪如雨下,她转身埋首在沈霆怀里,用尽全力地抱住他,将所有眼泪和呜咽都洒在他胸膛。
沈霆坚硬手臂慢慢收拢,将妻子拥着护着哄着,身铁血无情化成对妻子温柔。
他松开骆氏,掀前摆,在覆雪甬道上郑重跪下,俯首磕头。
“是,嘉延回来。”
骆氏望着自己空小臂,半天没缓过来。半晌,她转头,望向跪地沈霆,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梦。
“快起来!快起来!进屋说话!这头肩雪多冷啊屋里暖和!鸣玉,快去扶你父亲!”
沈鸣玉才回过神似,急急忙忙地跑过去去扶父亲。她又在父亲看过来时候,迅速低头。
骆氏用发颤双手捂住自己嘴,眼泪已不受控地簌簌落下。
望着面前泪如雨下女子,吴往心中窒痛滋味在迅速翻腾。他往前迈出步,骆氏却惊慌地向后退步。
雪天路滑,骆氏脚步踉跄着,似乎每往后退步都要跌倒似。
吴往只犹豫瞬,立刻大步往前,稳稳地握住骆氏小臂。
他身上气息猛地拂来,握在小臂上力道那样清晰,是与梦中完全不样感觉!骆氏慢慢抬头,仔细去看他近在咫尺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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