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徊光正在逢霄亭里,取信鸽腿上信来读。
王来脚步匆匆地赶过来禀话:“掌印,大皇子摔腿。”
裴徊光已读完信,指腹轻捻,纸条慢慢在他手指间化为灰烬。他语气随意地问:“怎摔?”
“还在查……”
裴徊光看王来眼。
沈茴轻轻转动手中花茶,有些烦扰。
她看得出来哥哥不喜欢齐煜,而齐煜又是个敏感早慧孩子。她原本打算全心辅佐煜儿登基。甚至想着哥哥回来将兵权握着,对煜儿更是大帮助。
可是哥哥不喜欢齐煜……
昨日与哥哥相见,沈茴没有过多去问哥哥过去七年经历,可她望着哥哥挺拔身姿,隐约意识到过去几年哥哥应当没有放开他刀。
她从不曾怀疑过哥哥能力。
雪纸上,写着硕大个“蔻”字。
·
翌日,沈茴坐在窗下,拿着针线亲手给长兄做护膝。她在很小时候看着两个姐姐跟在母亲身边亲手给父亲和哥哥做衣裳,很是羡慕。她也想亲手为父亲和哥哥做些什。只是那个时候她太过体弱,只能在旁眼巴巴看着。
现在哥哥回来,她身体也大好,终于可以亲手为哥哥做些衣物。
沈霆归来让她唇角始终轻翘着,喜悦尽数挂在脸上。
极。他细瞧沈茴脸,饶有趣味地看着她脸从微微泛红到逐渐烧透。
他说:“咱家很失望,娘娘竟是个无信用。”
“本宫何时言而无信?”沈茴反驳。
“当初是谁说要为咱家宽衣暖榻,怎只味让咱家伺候娘娘?”裴徊光捏着沈茴下巴手指慢慢放轻力度,转而反复摩挲着她脸侧。
他忽然放开沈茴,将自己蜷起手指送到唇鼻前,颇有深意地凝视她双眸,闻闻手指。
王来立刻将低着头垂得更深,恐他怪罪。王来正心里忐忑着,忽听裴徊光轻笑声,他不由偷偷去打量裴徊光神色。
裴徊光将手搭
如今天下义士众多,那哥哥呢?哥哥又想不想自己称帝?
沈茴正胡思乱想着,拾星脚步匆忙地跑进来。
“娘娘,小、大殿下摔腿!”
沈茴手抖,捧着花茶跌,洒落茶水湿裙子。
·
她专心缝制大半个上午,宫婢过来送细点和热茶,她暂且歇歇手,接香暖花茶来喝。
“煜儿还没过来?”她问。
往常这个时候,齐煜都会跑过来写字。
“没见煜殿下呢。”沉月边禀话,边去瞧沈茴做护膝。
原本宫中只齐煜个皇子,他又年幼,宫中人提到他都是称呼小殿下。可如今兰贵人也诞下皇子。不,兰贵人现在已经是兰妃。兰妃刚生下皇子尚未取名,就被唤作小殿下。而齐煜则被唤大殿下或煜殿下。
沈茴望着他举动,僵在那里。半晌,她慌张地向后退步,僵硬地说:“夜深露重,掌印早些安歇。”
言罢,她竟是转身就走。脚步急促,落荒而逃。下两层之后,那脚步更快,已然小跑起来。
“跑?”裴徊光有些意外地侧耳去听她逐渐远去脚步声,“长兄归家,就翅膀硬?呵。”
裴徊光转身走回玉石长案之后,拿起笔,将最后笔用力写完。
因太过用力,笔尖悬着黑墨溅滴在字旁,在雪白宣纸上慢慢晕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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