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徊光侧转过身,望着沈茴背影,拇指指腹将食指上黑玉戒慢悠悠地拨转圈。
沈茴刚
可直接说出来,又显得蠢笨吧?
沈茴却点都不慌,望着裴徊光眼睛,说:“若掌印不想本宫知晓,便不会说出那疤来历。”
裴徊光想下,松手:“啧,好像是这样啊。咱家确不会把娘娘怎样。”
沈茴双眸明亮地望着他,继续说:“这算不算本宫知晓掌印个秘密?”
“这算什秘密。”裴徊光嗤笑。
沈茴皱皱眉,说:“老东西怎这样坏。”
裴徊光抬抬眼,将食指指腹压在沈茴唇上,说:“只有咱家能那样称呼老东西,旁人不能这样不敬。”
他语气反倒没刚刚寻常,带几分认真来。
沈茴动不动,眸子却点点下移,视线聚在他食指上黑玉戒上。然后,她后退着,向后又迈上层楼梯,避开裴徊光手。
“那掌印怎不将疤也除?”沈茴问。
茴,漆眸递染上笑意。
沈茴见他抬手,莫名就觉得他要浅嗅。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勇气,下意识地就朝裴徊光手拍去。
她使出力气那样大,裴徊光没躲,由着她将手拍开,她还是身量不稳,从楼梯上往下栽歪。裴徊光抬起手臂,稳稳让她撞进怀里。他甚至很有闲情逸致地理理沈茴睡时压弯长发。
“娘娘当心。”他语调慢悠悠。
沈茴强逼着自己稳稳情绪,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这样被裴徊光绕进去,不能再去想什戒指。她努力想转移话题。
“那除本宫,可还有旁人知晓?”沈茴追问。
裴徊光望着沈茴眼睛,回忆下,才道:“好像,确无活人知晓。”
于是,他便看着面前小皇后笑起来,明灿动人。
“娘娘再不回去,要让诸宫娘娘们苦等。”裴徊光果然见沈茴神色略显茫然,又接句:“今日可是宫中妃嫔向娘娘请安日子。”
沈茴脸上笑僵,这才想起这事来。她脚步匆匆地越过裴徊光,提裙小跑离开。
——裴徊光手里分明有那样厉害去疤药。
“总要留点什。”裴徊光答得似是而非。
沈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裴徊光脸色,试探着问:“他是掌印……父亲吗?”
“呵。”裴徊光低笑声,他往上跨大步,瞬间拉近两个人距离。他手掌握住沈茴后颈,将人拎到自己面前来,逼视着她,道:“皇后啊,咱家是说你聪慧呢还是蠢笨呢?”
能下子猜到老东西是他生父,勉强算聪慧吧。
她从裴徊光怀里退开,靠在楼梯扶手上,问:“掌印脚踝上伤是怎弄?”
沈茴早就发现裴徊光脚踝上有道很深伤疤。自从沧青阁生火,片暖意,裴徊光因不适应这个温度,便衣衫单薄,亦不着袜履,时常赤足走在铺满地面绒毯上。是以,他脚踝上疤痕就显得很明显。
初次见到裴徊光脚踝上疤时,沈茴便疑惑什人能伤他。
闻言,裴徊光低头看眼,随口说:“哦,老东西嫌弃咱家学医学太慢,就将咱家脚筋挑断,再涂毒,扔书和药材。只能在毒发前自己医好,要不然就成跛子。”
他语气那样寻常,像说着再寻常不过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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