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小宫女颤声求完,抬起脸来,红着眼睛怯生生地望向皇帝。
皇帝望着她脸,那句“拉出去砍”便没有说出口。
他用手里枯枝指指她,问:“你叫什?”
“奴、奴婢山音。”
皇帝笑。他摆摆手,让龙辇回去。显然,美人当前,他脑子已经不愿意去想不愉快事情。
皇帝阴着脸,动不动。
不久,细着嗓子宦官在外面禀告丽妃到。
丽妃带着亲手做点心来献好。皇帝吃两口,没什胃口。
“陛下,昨天那场冬雨虽然突然,可却使天气暖许多,臣妾过来时候被微风吹得暖融融。臣妾陪陛下出去走走吧?”丽妃软着嗓子说话。
皇帝阴着脸点点头。
·
这场冬雨来蹊跷。天还没亮,各宫宫人早早起来,去铲昨夜这场冬雨遗下冰。小宫人们窃窃私语,说忽降这样场雨,似乎不是什好兆头。
皇帝用那多好药,腿上已不大疼。可是他仍旧阴着张脸,殿内名贵瓷器不知道被他砸多少。
他心情不好时爱摔砸,宫人都习惯。
“滚!都给朕滚下去!”
。
失言这种低级错误,他从未有过。让他出纰漏人,不该留。
可,大概是橘子糖真很甜。
他停滞手掌继续向下,挑起缕她长发绕在指上,转移话题:“娘娘不喜旁女子来招惹咱家,咱家就把有这念头女子都杀。”
沈茴愣住,说:“倒、倒也不必……”
皇帝显然看上这个宫女,自有小太监扶起山音,让她跟去元龙殿。
丽妃得体地寻个借口,从龙辇下来,没再跟去。只是,她站在原地,望着走远山音,目光复杂。
山音,她认识啊。
“香宝楼山音吗……”丽妃低低呢喃
他腿上虽已好,却不愿意走路。和丽妃起乘着龙辇,到湖边花园转转。
丽妃引皇帝去看湖景,皇帝却没什心情。他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还不让裴徊光满意?朝政事无大小,裴徊光想怎样就怎样。还是他对裴徊光不够郑重?裴徊光怎就要开始帮锦王那个狗东西?
越想越烦躁。
龙辇经过柳下,他顺手折根枯枝,朝着低头候立宫女们甩过去,泄泄火气。
“啊——”捧着花盆宫女吃痛喊声,手中花盆跌。她慌张跪下。
殿内宫女和小太监们快步退下去。小李子却没走,劝着:“陛下万望保重龙体啊……”
房门关上,皇帝看向小李子。
小李子立刻边说着劝谏话,边快步走到皇帝面前,压低声音:“千真万确。掌印确和锦王私下见过两次。”
“滚!要你劝!”皇帝脚踹在小李子身上。
小李子“哎呦”声,待爬起来,跪地连道三声“罪该万死”,然后退出去。
裴徊光起身,抱着沈茴往楼上去。
“娘娘勿多虑。床榻旁人暖不得。即使是咱家死,也会死前放把火将沧青阁烧成灰,不给旁人踏入机会。”他说得慢悠悠,带着笑。
窗外雷雨交加,楼梯被踩得咯吱咯吱响。
沈茴忐忑揣摩,不知自己今日美人计成效有几分。
她躺在榻上很快就不能瞎琢磨,因为裴徊光手掌覆过来,她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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